一手抓住劍柄,猛然回身,便擋住最後兩名魔修的血劍;再飛起一腳,卻踢了個空,兩名魔修已然躲開了。張棄也不再出手,將燿尺劍拋起,御著劍便化作了一道火紅的流光。
這道流光劃破天空,就如天外墜下的一顆流星,驚動了離此數百里外的一個女孩。
那女孩滿身血跡斑斑,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魔修、妖獸的;她左手拖著一隻足有丈許高的兔子,右手提著一支鐵笛,笛頭上,還有一滴滴鮮血在緩緩滴下來。
她緊抿著唇,望著那飛逝而下的流星,卻是丟下兔妖,將鐵笛捧在手心,許起願來。
“上古時曾說,流星墜下的時候,許的願就一定能實現。老天啊,讓我找到我師傅吧!”
剛許了一個簡單的願望,那縷“流星”便似乎墜入深深的叢林裡去了,已然消失不見。悠悠嘆了口氣,又提起那兔妖的一隻耳朵,望著夜色中墨黑的群山,小臉上滿是堅毅。
“師傅,您放心,悠悠已經長大了,不會拖累你了。我一定要找到你,跟在你身邊!”
她咬著牙,使盡全身力氣拖著那重達數千斤的兔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天色越來越暗,已然看不見腳下的路,她卻一點也沒有停頓下來。
直至夜色漸漸消退,遙遠的東方,又露出了魚肚白。
張棄索性不把燿尺劍收回無愁戒裡,就提在手上,緩緩走出了茂密的大森林。
前面是一條大路,從北方的黑水河邊延伸過來,往南方一直延伸下去。
順著這大路走,很快便能走出群山,走到一片平原地帶。那鎮南縣,便坐落在平原上。
這是芊芊告訴他的。她正快樂地呆在衍天鼎空間裡的山澗中,默默承受著袪魔之痛。
魔氣,對她而言,是深植在她的血脈、骨髓深處的,此時靈氣不斷鎮壓著、消解著魔氣,便像是在鎮壓、消解她的血脈和骨髓:可想而知,這是何等的劇痛!
但她並沒有怨言,相反,能夠消除魔氣,不會像村裡那些魔修一樣兇殘,而且還能治好她的病,她是很快樂的。本質上,她還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心智並沒有被魔氣汙染掉。
張棄看著她那種快樂的模樣,自己有些慚愧。這麼可憐的孩子,也能如此堅強,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呢?所以他打算去一趟鎮南縣,弄一些煉器材料,特別是嵌陣石。
他還需要煉製一些裝備,沒有嵌陣石是不行的。
於是他走出了叢林,順著那條大道,一路走向山口。
山口很窄,實際便是兩山夾一溝的一條山谷。谷口處,兩邊懸崖中間只有十來丈寬,便像是一道陡直的大門。此時,那門口處,正有十幾個魔修在忙碌著什麼。
當張棄走近的時候,他們正把一條十餘丈長的樹幹,挪過來,擋住谷口。
“什麼人?”看到張棄獨自從山谷裡走出來,一個魔丹境後期魔修指著他,大叫了一聲。
張棄沒有答話,而是擎起燿尺劍,便猛撲了過去。
那魔丹境吃了一驚,翻手取出一根長棍,還沒舉起來,便被一劍削去了半截棍頭。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只覺得胸前一痛,原來一道劍影已刺入了他的胸膛!
“殺人了!”
“黃大叔被他殺了,天吶,他就是那個惡魔!”
“那個惡魔出來了,山裡的惡魔出來了,他殺人了,救命,救命啊!”
血光一現,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叫聲,有人拿起兵器衝過來,有人卻把樹幹丟下便跑。
張棄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這些魔修,居然把他稱作“惡魔”!
有沒有搞錯,你們才是魔修,你們才是惡魔,你們全家都是惡魔!
但他並沒有分辯,眼前已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女魔修衝過來,一槍直搠他胸口:“受死!”
此時的他,殺魔丹境魔修簡直如砍瓜切菜一般,一伸手便捉住槍桿,右手一指,燿尺劍便將那女魔修穿了個透明窟窿。那女魔修指著他,嘴裡“嗬嗬”兩聲,一下子倒了下去。
這下,那些魔修徹底慌了,有的哭有的叫,有的跑有的跳,有的要衝過來有的要逃出去,一下子便擠成了一鍋粥。一個魔丹境後期魔修哇哇叫著胡亂奔跑,大概自己也沒弄清楚是該留下還是該逃走,卻不防一下子絆在那樹幹上,撲通摔倒在地;而另一個魔丹境巔峰卻剛剛跑過來,提著刀直奔張棄,便一腳踩在那魔丹境後期身上,頓時兩人都成了滾地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