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還在繼續。
七寶毒蟾猛地後退,草叢中又衝出一條火紅蠍子,一雙數丈長的巨剪惡狠狠地伸出,鋪天蓋地便剪了下來;而草叢中又是一陣悉悉作響,似乎又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一般。
司無垠冷笑一聲,猛然大喝:“南離火神,現!”便見一陣紅光瀰漫天地,他身後竟出現了一個數十丈高大的通紅虛影,怒目圓瞪,雙手各握著一團熾熱的火焰。
這虛影一現,那火紅蠍子卻似害怕到了極點,匆忙便往後退,卻被這虛影猛地踏前一步,一伸手便抓住了蠍子,像打排球一般,一巴掌便把它拍了出去,不知落到多遠的地方去了。
上官亭雙眉猛地一跳,又見那虛影將腳重重一踏,一隻數丈長的蜈蚣便淒厲地慘叫著,卻是被震起來數丈高,半空中只見它的短腳簌簌落下,竟是不知道它到底被震斷了多少隻腳!
“好,好一個南離火神!”上官亭心疼得臉都紫了,他餵養這五毒可是不容易的,哪曾想到,今天不過一場戰鬥,竟已重傷了其中三毒,那蠍子更是生死不知!
他一發恨,便也大喝道:“五毒魔神,毒浸地水!”
只見他雙手一揚,便有一團漆黑到了極點的毒粉,被他拋入大地之中;接著,張棄便只見周圍的草地上,竟冒起了一個個數尺高的土堆,隱約聽見有水聲潺潺,似乎這些土堆裡都有一口泉水,馬上就要衝出來了一般!
張棄不由頭皮發麻,連忙往篝火旁退了幾步,避開周圍的土堆。
又見那咬著夏侯子賢的毒蛇,還有追著他衝出帳篷的另外幾條,都已經掉轉頭,急急忙忙從那火線上爬了過去,雖被火線燒得吱吱慘叫,卻沒一條敢於停留在火線以內的。
那上官亭不知使的是什麼毒,就連這些劇毒之蛇,竟也不敢留在這兒!
張棄暗暗運轉起火系真氣,他領悟的是本源之火,對毒性還是有一定剋制作用的。
但夏侯子賢就沒有他鎮定了,這傢伙已被那竹葉青咬了一口,半邊屁股都腫了——這條竹葉青只是十階妖獸,夏侯子賢卻是神嬰境初期,居然能被金丹境級別的毒素所傷,可見這傢伙的肉身,差到了一個什麼境地,恐怕他這身修為,也真的是用丹藥喂起來的吧?
張棄卻也不忍看著他就這麼等死,就要把他拉到一邊,卻猛聽得一聲怒吼,就如半空中打了個霹靂:“呔!”他抬頭一看,便見那司無垠身後的巨大虛影,已然抬起足有丈許寬的大手,朝著地面便按了下來:那手心裡,隱隱看到有一個巨大的火焰圖案!
這圖案,也正是張棄所熟悉的:火焰的本源圖案!
這巨掌往下一壓,那原本已鼓起數個大包的地面,頓時被按平下去;那上官亭“哇”地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怨毒地看了司無垠一眼,伸手一招,便有一隻小蜘蛛出現在他手中。
原來這便是他五毒的最後一毒,地穴魔蛛。它一直藏身於地底下,吸食地陰之水,劇毒無比。剛才上官亭正是以它為媒介,匯聚了方圓數十里的地陰之水,就要從地底下衝出來。這水極毒極寒,一旦衝出,就算煉神境中期火屬性修士的真火,也不一定能夠剋制得住。
但他沒想到,司無垠雖沒有神王血脈,卻修煉出了火之本源圖案。這是對火焰之道領悟到了極致的表現,再踏前一步,便能夠由火焰規則進化為火焰法則,成就火之領域。
這樣一來,司無垠雖沒能擁有九大真火之一,一身火焰真氣的威力,卻也遠超同階修士。加上火焰本就對地陰水毒有著極大的剋制,他又佔了先手,一下子便重傷了這地穴魔蛛。
現在上官亭的五毒,便只剩下他腳下踩著的五碧寒蟒了。
司無垠站在南離火神虛影的腹部,臉色有些蒼白,冷冷看著上官亭,一言不發。
上官亭卻忽然打了個唿哨,那五碧寒蟒嘶叫一聲,掉轉頭,箭一般跑遠了。
司無垠長吁一口氣,將身一抖,收了那南離火神虛影,一步跨到夏侯子賢身邊,便往他嘴裡塞了一顆丹藥:“服下去,這是火元淬金丹,能夠暫時剋制你所受的毒!”
張棄默然坐在火堆旁,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
司無垠看了他一眼,漠然道:“都小心些,這一路來找我們麻煩的,恐怕不少!”
這句話說得再正確不過了,自打第二天他們上路開始,麻煩就沒有間斷過。
司無垠一腳踩出去,卻沒有踩下去,而是懸浮在空中:地上的野草漆黑一片,每一株都帶著劇毒;地上也有一個個淺坑,裡面盛滿了陰綠色的毒水!
他倒是不怕,但若是張棄和夏侯子賢踩上去,沒準就會變成兩個毒人了。
不過既然發現了,司無垠倒也不懼,屈指連彈,幾團火焰便把半邊荒原都點燃起來,剎時間一片火海,那些毒草、毒水,連同藏在裡面的毒蛇、毒蠍等等,便全成了一堆堆灰燼。
然而這還只是開胃小菜,越往後,他們遇到的麻煩也就越多。
有時遇到的是蛇群,有劇毒的,也有不很毒的,但凡沒毒的體型都十分巨大,那蛇尾甩得,似乎能抽碎一座大山,就連司無垠,也不敢輕易招惹這些巨蛇。
好不容易衝出蛇群,前面卻又有陷阱,夏侯子賢一個不防便掉了下去,頓時慘號震天。等司無垠把他提出來一看,腰以下一片血肉模糊,簡直不忍直視!
於是只能停下來,給他療傷、治毒,整整大半天時間,就這麼浪費掉了。
然後晚上又遭到了偷襲,這次卻是連司無垠也不知道是誰出的手,而且偷襲者的目標也不是他,只是來了兩個煉神尊境把他纏住,卻又似怕他發現了,連神靈虛影都沒有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