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寬大的屋子,有一張大床,床前似乎坐著個女子;屋子有四個窗戶,分別在東西南北四面,每一個窗戶前都掛著一張窗簾,每一張窗簾的顏色都各不相同。
張棄只來得及收集到這些資訊,然後只見四張窗簾同時閃亮,接著便感到了一陣頭暈。
屋子裡,那坐在床前的女子沒有抬頭,門口卻走進來一個青年,正是鳳烈炎。
一走進門,鳳烈炎便興致勃勃地問道:“終於捉住了一個,看清楚是誰沒有?”
那女子卻頭也不抬,只是低聲道:“你說過的,我幫你捉住了人,你就放過我,不再強迫我嫁給你。現在我應該可以走了吧?”
鳳烈炎從鼻孔裡哼一聲:“怎麼,嫁給本殿下,還辱沒了你不成,你還不情願?”
那女子終於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看樣子只有十三四歲。她緊咬著唇,似乎想要哀求,但不知為什麼,卻終究沒有把哀求的話說出來。
張棄使勁甩了甩腦袋,把剛剛湧進來的那股暈眩的感覺甩出去。這種感覺他實際是很熟悉的,正是短距離傳送所造成的:他剛踏進那間屋子,難道又被傳送出去了?
而且他傳送過來的這地方,好像並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第一感覺是熱,熱得像掉進了火爐裡一般;然後又是一陣沁入骨髓的冰寒,似乎連靈魂都要給他凍住;正在不知是冷是熱,卻又有一股摩擦之痛、一股強壓之苦,同時湧來。
張棄連忙睜開眼睛,便見自己正處身在一片廣袤的空間裡,卻是一處崇山峻嶺之中。但這片空間雖然有山,卻一株樹、一根草也沒有,極目四望,只見黃沙漫漫、烈焰熊熊;冰霜遍地,山嶽摩天,雖然廣袤,卻似還沒有衍化出來——不,應該中剛剛開始衍化一般。
張棄不由皺了皺眉頭,他對空間也算有所瞭解,除了在傳送過程中領悟到了一些空間之力外,他體內還存在著衍天鼎空間,和泥丸宮裡那片天地,都是空間衍化的最好例證。
但他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空間,似乎很有些特殊,他卻找不出它的特殊之處。
他只是覺得,在這片空間裡,似乎不管做什麼都不大對勁:明明是往前走一步,空間卻似在向後走,偏偏又有一朵烈焰冒出來,瞬間就把那空間燒得一乾二淨。
正察覺到危險,剛想後退,卻又是一塊寒冰顯現,偏偏這寒冰裡似乎並沒有空間:它既不佔空間,也不排斥空間,但也不融合空間,它明明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卻像與空間沒有絲毫交集——或者說,它是獨立於這片空間之外的,卻又真真實實地展現在了張棄面前。
張棄咬了咬唇,他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反正,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深吸一口氣,又往前走了一步,忽然面前情景一變,他竟似從這片空間裡被扔了出來!
這片空間之外是什麼呢,張棄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時出現在他眼睛裡的,似乎都成了一種碎片化的景象,比如他看到了一個人,只是那人只有半邊身子,左手生在右臂上,屁股上卻又生出了兩隻眼睛;張棄正感到一陣恐懼,卻見那人的一隻手變成了半邊猴爪!
然而下一刻,這似人似妖的“怪物”又從他眼睛裡消失了,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湖泊,可要比紫蛟湖大得多了,竟浩瀚得如一片汪洋,可是那汪洋中,卻分明飄著幾朵白雲!
那種感覺,就像是本來不在一片空間裡的東西,硬生生被融到同一片空間一般。
再然後,張棄便感到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有一塊玻璃碎片似的東西,不知從哪兒切割過來,瞬間便把他的一條右臂切成了十七八段,鮮血便如噴泉般直湧了出來!
這不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實,他的右臂,真的離他而去了!
而另一片碎片,又從身後悄無聲息地切了過來,它的目標,竟是他的後腦勺!
張棄一驚,伸出僅剩的左手一點,大五行盾陣化作一道道圓弧,把他牢牢地圍了起來。
於是那些碎片便接二連三地切割在大五行盾陣之上,把那五面盾牌切出了一團團火花。
卻在此時,張棄腦海裡卻有一個震驚至極的聲音響了起來:“空間碎片?天哪,公子,你怎麼跑到空間亂流裡來了?危險,快跑!”
這是青龍的聲音,此時它並沒有出來,而是按照張棄的命令,好生生地呆在衍天鼎裡。
張棄一愣,連忙問道:“空間亂流,這是什麼東西?我要怎麼才能出去啊?”
青龍的聲音沉默了,張棄正在失望,卻聽它慢悠悠地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我只是在我的血脈裡找到了一些像是回憶的東西,或許也是傳承吧。其實我們上古祖龍,本就是空間的寵兒,它善於將空間分解成一種種元素,它是上古時期最強大的魔法師!”
張棄聽得雲裡霧裡:“什麼意思啊,青龍,你講得清楚一些,好不好?”
這時又是一片空間碎片切割而來,張棄連忙操控大五行盾陣迎上去。誰知那空間碎片只有拇指甲大小,卻比幾座大山加起來還要重,張棄一個猝不及防,被它狠狠撞在大五行盾陣上面,一股無比巨大的力量直湧過來,登時把張棄撞得如碎石一般,遠遠地拋飛了出去!
“地水火風!居然是地水火風!”
卻在此時,青龍又高叫起來,在他的叫聲裡,似乎有著無比的驚訝,還有無比的恐懼!
張棄心裡又是一聲“咯噔”,忙問道:“地水火風,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