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一刻,似乎就高興不起來了。
也許是那一砸,觸動了岩漿海的緣故吧,海面上剎時捲起了滔天巨浪,一層層熾熱的火焰呼嘯著,像一條條巨大的火龍,鋪天蓋地朝著二人捲了過來!
蕭瑟一下子變得滿臉煞白,驚恐地看著這怒濤陣陣,兩隻小手緊緊地扭在了胸前。
張棄正要寬慰她,卻猛覺得下腹一痛,那金丹裡的火系真氣,居然再次翻騰了起來!
在經過青離索的時候,他的火系真氣就曾經躁動過,但在上了岸之後便漸漸平復了。然而現在,不知是不是被岩漿海所捲動,那火系真氣再次翻騰,金丹又有了將被燒燬的跡象!
張棄大驚,連忙調動另幾種屬性的真氣,想要將火系真氣鎮壓下來。
然而這次不一樣了!
他調動起水屬性真氣,想要把金丹包裹起來,卻剛一接觸到金丹,便被燒得無影無蹤;而把木、火、土屬性真氣調動起來,卻像是給火屬性真氣提供了燃料一般,那隻能感知卻看不見的火焰越發高漲,金丹上居然冒起了縷縷煙霧,好像連金丹都要燃燒起來了!
張棄的腦海裡,剎那間閃過了一個令他臉色蒼白的詞彙:走火入魔!
而就在此時,岩漿海里的層層烈焰,已經撲近他身前,離他們只有一兩丈遠了!
內憂外患!
蕭瑟正在驚恐不安,猛一回頭卻見張棄已滿臉痛苦地跌坐到地上,也顧不得地面是如何炎熱滾燙,五心朝天,似乎在修煉,額頭上的汗珠卻如小溪一般淌了下來!
蕭瑟更是駭然,又感到風聲呼嘯,卻是烈焰巨浪已然撲到。她來不及細想,一下子便撲到張棄身上,雙手環著他,體內的木屬性真氣在瘋狂滾動著,湧進了清月戰衣之中。
那三個木系玄陣吸收了她的真氣,便轉向水系防禦玄陣之中,形成了一道道水波防禦。
“撲!”巨浪湧來,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猛地壓在蕭瑟背上,她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而那鮮血剛剛離開她的小嘴,便被灼熱的烈焰一燒,化作了一道道腥紅的氣息,很快消散不見;那烈焰則如一把滾刀,從她背上、頭上滾過,她全身上下都像要燃燒起來一般!
只在一剎那,清月戰衣毀,她的滿頭秀髮,也變成了半寸高的一個個燎泡!
無數劇烈的火毒,剎那間湧進她心脈,撞擊著她心臟,頓時又是幾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仙兒!”張棄猛然睜眼,一聲絕望的厲吼,他也不知哪兒生出一股力氣,原本被體內火系真氣折磨得痛苦無比的,卻一下子緊抱住蕭瑟,猛地一翻身,便將她壓在了身下。
於是第二道烈焰巨浪,便從他背上呼嘯而過,那昊陽戰衣也在剎那間便給毀去了!
“唔!”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是蕭瑟,是他雙手緊攬在她背上,她已給烈焰巨浪灼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燎泡,就像毒瘡一般,被張棄這一抱,頓時疼痛徹骨!
而張棄也是在這一刻才反應過來,他這一抱,居然抱在了她光溜溜的背上!
當然此時他根本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只是將她緊緊護在身前,任由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火焰巨浪,從他背上、頭上呼嘯而過,於是他也和她一樣,被燎起了滿身毒泡。
當烈焰巨浪終於消停了的時候,張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而蕭瑟,則根本就沒了氣息!
“小仙兒……”張棄一陣大駭,將手指探到她鼻孔下面,好像還有點點餘氣。
張棄舒了一口氣,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只能把她收入衍天鼎中,放置在山崖之巔,讓充沛的靈氣滋潤她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嬌軀,驅散她體內的火毒,看看能不能讓她醒過來。
這時他才發現,那衍天鼎被這麼熾熱的火焰灼燒著,居然一點損傷也沒有。
張棄不由得突發奇想,要是把衍天鼎煉製成一件戰衣,那該有多好,恐怕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到他的東西就屈指可數了——那還不得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但也只是想想罷了,他還沒有想過把它煉製成戰衣,那豈不是鳳凰蛋孵小雞,大材小用?
動了動脖子,張棄呲牙裂嘴地喘了幾口氣:沒想到啊,那麼強大的火系防禦陣法,整整一十二個火系連環玄陣呢,居然連一次火焰浪潮都沒能擋住,就全然崩塌了!
現在他這件昊陽戰衣,裡面的二十枚嵌陣石已被摧毀了十五枚,後背布料全部被毀,只剩下胸前掛著一塊,被烈風一吹,紛紛飄散,簡直比叫花子衣服還要破爛幾分。
他真是不知為什麼和好衣服沒緣分,一件戰衣穿在身上,過不了多久便破得不成樣。
然而現在還不是心疼戰衣的時候,岩漿海里再次傳來呼嘯,又是一股火焰浪濤,成形了。
這還沒進入岩漿海呢,就被弄得如此狼狽,你叫他怎麼進入岩漿海底,找到地核晶火!
張棄抿了抿嘴,瞪大雙眼,死死盯著那漸漸捲起來的烈焰浪濤,腦海裡在飛快地思索著,尋找著破解的辦法。他怕僅是主魂,可能想不出辦法來,把分魂小道、小戰也叫了出來。
便見那烈焰浪頭已捲起來數十丈高,如巨龍一般,發出一道道震動心魄的巨嘯。
可是這麼大的火焰,它燃燒的是什麼東西呢?難道還能憑空燒起來不成?
張棄緊皺著眉頭,深吸一口氣,目光一寸寸地掃過烈焰浪濤,同時也在關注著自己體內,關注著那仍然在灼燒著丹田的火屬性真氣,也許內外對比,能讓他看出一些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