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行來,到處遭到追殺,又被陰煞魔水鎮壓、被投入幽魔獄,張棄早就包了一肚子火氣;此時剛剛見血,又見燿尺劍如此血腥,他心底的嗜血意識,也似被喚醒了一般。
若是放在平時,他是絕計不肯如此大開殺戒的;但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燿尺劍在半空中一個拐彎,便朝著那群士兵撲過去。那群士兵不過是群獄卒,大多隻是魔魂境,只相當於修神者的氣丹境而已,哪能經得起法器的攻擊?於是一陣慘叫,整個大門前一片血肉模糊,燿尺劍如砍瓜切菜一般,不到半分鐘,便把那群士兵殺了個乾乾淨淨!
張棄皺著眉頭,他畢竟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此時見了如此血腥的場面,還是有些不適的。但他強行忍著,彎腰在那都尉身上一摸索,果然,從那須彌戒裡又找到了一串鑰匙。
這便是第十八監區通往第五監區的大門鑰匙。這都尉顯然是坐鎮第十八監區,管理著四五個小監區。他要離開自己的崗位出去,也是要回答口令才行的。
張棄明白他為什麼一出來就遭到攻擊了,原來他並沒有回答人家的口令!
張棄摸摸腦門,也不收回燿尺劍,反正現在燿尺劍似乎不大聽指揮,叫它回來它未必願意;而且張棄馭使它,似乎也不用消耗多少真氣,於是就任憑它懸浮在自己身前。
不過這第十八監區要比第三十七監區大得多,關押的犯人也大得多。此時見有人越獄出來,那些犯人立即便叫了起來:“哈哈,終於有個不怕死的勇士了!勇士,老子看好你!”
“兀那小子,快放我們出去啊,有事大家一起扛,可不能讓你獨自承擔啊!”
“小爺爺,快放我出去,我是窮人,是被冤枉的,你放我出去,我永感你大恩大德!”
“小兄弟,你不放我出去,你會後悔的!我是魔丹境,魔丹境,魔丹境啊!”
“那小子,居然有一柄法器,好東西!快放老子出去,再把那法器獻出來,老子……”
他話沒說完,張棄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那燿尺劍便轉了個向,晶瑩的劍尖直指那囚犯。那囚犯嚇了一大跳,一個激靈,翻身往後便倒:“殺人吶,魔鬼殺人吶……”
張棄面無表情,也不理兩邊的囚犯,自顧著大步往前走去。
身後傳來一陣陣咒罵聲,然而就算口水堆成汪洋大海,對張棄也毫無影響。
他只是大步往前走著,燿尺劍在他旁邊,不時彈壓下一座座牢房裡的喧鬧聲。
前面拐了個彎,便見兩個士兵,都拿著腰刀,惡狠狠地敲著兩個牢房:“安靜,安靜!”
猛見張棄拐個彎來,兩個士兵居然一愣,然後才叫起來:“好小子,居然敢越獄!”
兩柄腰刀一齊舉起,但他們只是兩個魔魂境後期,實力太弱,腰刀剛剛舉起來,胸前已被燿尺劍穿出兩個大洞。兩人一齊低頭看看,好兄弟,死了也躺在一塊。
張棄邁過兩人的屍體,剛走了幾步,左邊突然伸出來一根短棒,卻是一個囚犯把桌子腿折了下來,朝著他太陽穴便是一搠。這囚犯修為不高,對時機的把握卻是異常準確。
張棄也不轉身,將手一指,那燿尺劍便歡呼著衝進牢房,頓時又是一陣慘叫聲。
張棄也不去看那滿牢房的屍體,又往前走去。兩邊牢房裡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滿臉恐懼地看著他。他們知道,這個少年看著不起眼,卻不是他們能夠招惹得起的!
很快,張棄便走到了第十八監區大門口,便聽外面有人叫道:“什麼人?”
張棄拿出從都尉身上搜到的玉瞳,大聲叫道:“魔鎮十三都,開門!”
“你不是有鑰匙嗎,自己開門出來!”
張棄一笑,拿出鑰匙開了門。推開沉重的鐵門,便有一股陽光透進來,射得他眼前發花。原來門外是一個天井,足有數十丈高,陽光卻還是能透到井底。有十幾個士兵守衛在這兒,領頭的是一個都尉。這天井名為“離魂井”,乃是通往幽魔獄外面的必經之路。
他剛剛踏進天井,便聽有人叫道:“你不是黃都尉,你是……”
話音未落,燿尺劍又飛了出去。頓時慘叫連連,卻似驚動了天井對面鐵門後的人,有人大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這麼大聲音?楊都尉,答話!”
張棄不答,提著仍然沒有沾上半粒鮮血的燿尺劍,一躍身便藏在鐵門旁邊。
那鐵門後面叫了幾聲,見沒人回答,便有人叫道:“發警報,第十八監區出事了!”
張棄不由大急,這下糟了,沒想到外面的人警覺性這麼高,都不進來看一下就發警報!
情急之下往四周看去,驀然雙眼一亮,原來這天井一個角落有一口井,跑過去一看,那井底有嘩嘩的聲音傳來。張棄忙一縱身跳進井裡,卻聽“哐啷”一聲,那鐵門恰在此時開了。
但張棄已然跳下井去,那井底卻是一股活水,他一個水遁術便遁出去數十丈遠。冒出水面看時,又見一個井口正在前方不遠。他摸到井口下面,便聽見上面有人說話:“怎麼莫名其妙的,這時候響起警報了?十八監區那兒出了什麼事情,離魂井有沒有訊息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