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對悠悠有什麼其他想法,而是他心裡一直有個俏麗的倩影,一個雖然瘦弱,卻另有一番風韻的倩影——他的莫愁。他只是本能地覺得,在沒有找到莫愁之前,他不適合與別的女孩在一起,萍水相逢沒關係,長期一起卻不行,哪怕她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
他也不明白這是什麼緣故,反正他覺得,不這樣做,似乎就對不起莫愁。
至於盧小玥的成年禮之約,他想他要去的,但他會帶著莫愁一起去。
莫愁,莫愁,人生在世,真的能夠“莫愁”嗎?
沉默中,兩人吃過了飯。悠悠就要去收拾,張棄卻讓她坐下來,先要幫她檢查一下傷口。
其實悠悠傷得並不重,傷口不深,只是傷在喉嚨處,看著很嚇人。敷了藥,又內服了回血丹,傷口已經大有好轉。不過結了血痂,在撕開包紮的白布的時候,悠悠還是感到很疼痛。
隨著張棄手上動作,她一下子緊擰起了雙眉,滿臉苦瓜模樣,卻並沒有呻吟出來。
張棄也沒注意,他從來沒有照顧過傷員,手上沒輕沒重的,一時撕得急了,悠悠忍不住要呻吟出來,卻又連忙死死咬住下唇,雙手緊緊揪住衣角,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幸好張棄還算細心,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連忙將手腳放輕些,歉意地道:“抱歉!”
悠悠擠了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卻沒有說話。
好不容易撕下白布,換了藥,又換了條幹淨的白布包好,卻發現悠悠臉色異常難看。
張棄又慌了神,連忙搖著雙手問道:“痛得很厲害嗎,你怎麼不說呢……”
“不,不是……我要……我要……”悠悠漲紅了小臉,卻沒有說出要做什麼來。
“你要什麼?”張棄一時有些放心,一時又看她痛苦難耐的模樣,著急無比:“你說!”
“我要……我要解手……”悠悠羞得脖子都紫了,聲音像蚊蚋一般。
“唉,真是麻煩!”
偏偏張棄沒聽清楚,還把耳朵湊到她嘴邊:“你要什麼,你慢慢說,我聽著呢!”
“我說,我要……解手!”悠悠又氣又急,忍不住便在他耳邊尖叫一聲。
張棄臉都青了,揉著嗡嗡發響的耳朵,一時竟不知自己是該生氣呢,還是該生氣?
深深地嘆口氣,他還不敢說什麼,只得目送她出了山洞,找地方解決這“人生大事”,想想又不放心,便跟著出了山洞,剛出來便聽悠悠尖叫道:“你別過來……別偷看!”
張棄不由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然後就看到,山洞腳下的莊稼地裡,似乎有人影一閃而沒。
張棄皺皺眉頭,順手從無愁戒裡取出唯一的一件兵器:半截斷劍,大步朝莊稼地走去。
這片莊稼地都屬於瀘水村所有,那天就是在左邊的靈麥田裡,楊小可遭到聞人煜的調戲,所以才引發了後面這一連串的事情。而現在,這片長勢良好的莊稼地,全都成了無主之物。
“阿哥哥,我好了……”悠悠從樹叢裡鑽出來,卻正看到張棄朝莊稼地走去,不由一愣。
然後就看到莊稼地裡鑽出幾個人來:聞人衝、司馬秦、聞寧,還有那個聞人鋼。
“哼哼,沒想到吧?”一見到張棄,司馬秦就冷笑起來:“你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們居然也能找得到你!算了,不忍見你迷惑,不如我就幫你解惑:你身後那小姑娘,聞人世家在她身上下了‘引羅散’,此物對‘羅菱鳥’有著極其強烈的吸引力。你看到沒有,聞人爵主肩上,這隻綵緞般的小鳥,就是羅菱鳥了。怎麼樣,你是不是很恨它啊?”
張棄瞄了一眼那拳頭大的小鳥,心神微動,無愁戒裡便掠出一道紅光,正是原本藏身於衍天鼎表層空間裡的朱雀。它俏生生地立在張棄肩膀上,示威性地衝羅菱鳥叫了兩聲。
“哈哈哈哈!”司馬秦捧著肚子大笑:“你以為你也弄一隻小鳥來,就能和羅菱鳥比了?”
張棄搖搖頭:“從來沒有見過,哪條狗像你一樣喋喋不休的?你是話多狗吧?”
司馬秦笑聲戛然而止,立馬怒喝道:“好小子,直到現在你還敢辱人?”他舉起長槍,正要疾衝上來,卻又忽然止住腳步,望著張棄疑惑地道:“你的修為,怎麼又變了?”
他第一次見到張棄,是在瀘陵鎮的東城巷,那時張棄是氣丹境中期修為;而當晚上張棄去聞人世家救悠悠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氣丹境初期;而現在,他又恢復了氣丹境中期。
“怪事,你的修為怎麼忽上忽下的?難道是生了病不成?”
張棄冷冷一笑:“你又不是我兒子,我為什麼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