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一翻手,柳葉刀出現在手中,卻聽陳小燕驚喜叫道:“葉盟主,你們怎麼來了?”
翻上石臺的,正是葉汝白和他帶著的第一隊,五個人,一個不少。
其他想要衝上石臺的人立時傻了眼:這五人一衝上石臺,那護著石臺的光罩立馬便升了起來,把其他人牢牢地擋在外面。他們只得悻悻地說句:“孃的,沒搶過他們……”
葉汝白來到張棄身邊,輕輕嘆了口氣:“軍師啊,你早該聽我的啊!”
但張棄沒有回答他,也不知他是還在療傷,還是不想睜開眼。總之,他一直坐到了夜幕低垂,才緩緩睜開眼,站起來,望著被葉汝白等人移到石臺邊緣的林氏幾兄弟,嘆了口氣。
“先找個地方好生休息一下吧!”葉汝白站在他身邊,低聲建議。
張棄點點頭,於是大夥抬起陳之雋的遺體,翻下石臺,在石階上停了下來。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剛翻下石臺不久,石臺上忽然出現了幾道人影,將燒成黑炭的林氏五兄弟抬起來,悄無聲息地掠向了旁邊的另一座石臺。
夜色中,火堆旁,張棄在望著跳動的火焰發呆。
葉汝白撥了撥火堆,嘆道:“凌兄弟,不是我說你,不就殺了幾個人嘛,怎麼這樣?”
“不就”殺了幾個人?張棄默默地念叨著這句話,卻還是沒有說什麼。
“這個勞什子的聖之血祭,我可沒感覺到它神在哪兒,聖在何處。我早說過,我們這幫人,就是被老天遺忘了的物件,隨意往萬丈山裡一丟,就叫我們自生自滅,好不容易到了牛欄關、霹靂崖,還叫我們自相殘殺!你說,我們不殺人,怎麼過得下去?”
葉汝白似乎很是憤憤不平,一開啟話匣子就關不住。他目光從兄弟們臉上一個個掃過去:“你們說說,能夠來到霹靂崖的,有幾個手上沒有沾血腥?而且凌兄弟,我告訴你,不但聖之血祭這樣,整個聖天大陸,何嘗不是這樣?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不管是修士還是武者,你不爭,怎麼能夠活下去?你要爭,怎麼可能避免手染血腥?所以殺幾個人,再正常不過了!”
凌落雪和雷長嘯兩個隊是後面才來的,他們也聽說了擂臺上的事情,紛紛勸解道:“葉老大說得不錯。軍師,你就是心太慈了。陳之雋是有些可惜,他是我們的好兄弟,可是在這個操蛋的世道里,悲憫又有什麼作用呢?他死了,我們還得活下去,還得繼續去拼命啊!”
“就是。師傅,你別太為陳之雋傷心了,至少,他是死在擂臺上的,比起在萬丈山裡葬身妖獸之口的那些弟兄,不是要好得太多了麼?師傅,咱們還是先把他火化了吧?”
凌落雪說著,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扶著張棄的胳膊,卻又忽然回頭看了看莫愁,吐了吐舌頭,又道:“其實我們都知道,這聖之血祭,定然非常危險。之雋他自己也知道,他不會有怨言的。若不是你,我們又怎麼可能堅持走出萬丈山,一直活到現在呢?
莫愁沒有勸解,只靜靜地呆在張棄身邊,溫順得像一隻小貓。
見張棄沒有反對,葉傾城、葉飄零等人便把陳之雋架起來,打算點火。
至於柴禾,他們都有須彌戒,每個人都裝了不少,倒是不缺的。
正把陳之雋在柴堆上放好,葉飄零便要點火,卻被張棄按住了手臂。他詫異地看去,只見張棄默默地走到陳之雋身邊,輕輕拍了拍那冷硬的臉頰,然後靜靜地站到了石階邊緣。
葉汝白走過來,輕聲道:“凌兄弟,我前面說過的那種分組方式,該考慮了。”
不遠處的陳小雅聽到了,頓時面無人色。
而葉飄零臉上,卻不由閃過了一絲喜色,還有一絲憧憬。
他們都知道,葉汝白所說的那種分組方式,是哪一種。就是把整個隊伍裡最強悍的幾個人集中起來,組成一隊,盡全力衝到第一層“人擂層”的前300、甚至前30座擂臺上去,搶佔有利位置,以力爭在幾天後第一層擂臺關閉的時候,能夠進入第二層擂臺去。
這樣做的好處,自然是能夠力保最強隊伍的戰鬥力和生存機會;但後果也很明顯,沒有能夠進入最強隊伍的其他人,也許就會在第一層擂臺關閉的那一刻,慘遭淘汰!
也許求生盟不止組建一支最強隊伍,像葉飛、雷長嘯、凌落雪等人,也很有機會晉入第二層擂臺。但像陳小雅、陳小燕這樣的弱者,基本上就沒有機會走出霹靂崖了!
她們心裡自然有些不服,葉傾城也還罷了,葉飄零也算不得太強,為什麼他就能夠被葉汝白考慮到,能夠和軍師、莫愁這樣的高手組成一隊?就憑他是葉汝白的弟弟嗎?
但她們也不敢說出來,是的,就憑葉飄零是葉汝白的親弟弟,她們能夠怎麼樣呢?
張棄霍然轉過身,死死地盯著葉汝白,雙眸裡似乎有火焰在跳動。
葉汝白卻不怕他,靜靜地道:“我知道你以為我自私,但我告訴你,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看看,你這樣分組,是把弟兄們都帶上來了,但是代價是什麼,是死了三個兄弟!陳之雋死了,葉三和黃勝也死了。而且最關鍵是,四天了,我們才走到這兒,還沒有進入前300座擂臺。我已經打聽過了,以900號為分界線,前300座擂臺與後900座,完全是兩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