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大夥都進入了各自的帳篷,只留下守夜的還在外面的秋雨裡。
營地中間的帳篷門口,張棄在望著天空中的烏雲發愣。
雲層很低,黑壓壓地,雲層中間還有一團暗紅的雲朵,顯得很是獨特。
“這不是劫雲嗎?看這架勢,難道今晚我們求生盟會增加一名血丹境修士不成?”
這是好事,畢竟天劫是每一個修士都必須要面對的東西,它是修士的福音,而不是劫難。
但得事先做好準備,若是猝不及防的話,天劫一來,恐怕就不是福音,而是生死危機了。
張棄想了想,先走進隔壁莫愁的帳篷,她正坐在榻上,看樣子正打算解開衣裳的扣子。
“大哥哥,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啊?”莫愁臉色有點紅,放開了解釦子的小手。
張棄搔搔頭皮:“莫愁,那天我給你的那面盾牌,你還收著沒有?”
張棄曾用一頭七階鐵湮黑鱷的一片鐵鱗,給莫愁煉製過一面盾牌。那頭鐵湮黑鱷,是他利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悄悄去到數十里開外的玄湮湖裡獵殺的。玄湮湖是一個奇遇點,有數千人參加了奇遇的爭奪,最後不知被誰拿走了奇遇。張棄沒有管奇遇的下落,卻在所有人都離開以後,獨自返回玄湮湖,獵殺了這頭七階妖獸,取得了它身上的三塊鐵鱗。
這玄湮湖底有玄鐵礦,鐵湮黑鱷長期以玄鐵之水為食,終於發生了變異,身上長出三片簸箕大小的鐵鱗。這鐵鱗十分堅固,張棄曾測試過,氣丹境巔峰的攻擊也不能擊碎它們。
張棄用這三塊鐵鱗煉製了三面盾牌,這是他初次煉器,手藝不佳,三階煉器材料,又鑲嵌了三枚上品水靈石,卻只煉製出三面下品靈器,其實這次煉器應該說是失敗了的。
但好歹是下品靈器,也能值些錢的,張棄把它們分送給了莫愁、葉汝白和葉傾城。
當他們先後達到了氣丹境巔峰之後,張棄就在準備這件事了,就是在為他們渡劫做準備。
此時見張棄問起,莫愁便從無棄戒裡取出那塊盾牌,笑道:“我收著呢。我感到,這幾天好像有什麼東西,盯上了我一般。我時時防備著,說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它了。”
張棄搖搖頭。天劫不會亂來的,一般是在修士修煉的時候,或是全力衝破境界屏障,或是不經意間有了一絲異動,這才會引動天劫。莫愁既然沒有修煉,自然不會是她的天劫。
“你安心休息,若是有突破的跡象,及時告訴我,我來護著你渡過天劫!”
莫愁甜甜地一笑,目送張棄走出帳篷,心裡滿是濃濃的甜蜜。
張棄在她帳篷外站了半晌,想一想,還是放心不下,於是走進另一側的帳篷裡。
葉汝白剛剛躺下,不由驚愕地站起來:“軍師,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麼?”
“沒,沒事!”張棄不由臉色一紅,忙不迭退了出去。但葉汝白知道他肯定是有事,軍師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怎麼可能沒事闖進他帳篷裡?於是披了衣服,匆匆走了出來。
此時張棄已走到葉傾城的帳篷邊,敲敲立柱,問道:“傾城,你睡下了麼?”
立即傳來葉傾城的回答聲:“睡了。凌哥哥,有要緊事麼?”
“哦,你好好睡就行了,晚上可能要打雷,你別害怕,安心做個好夢!”
“好的,謝謝凌哥哥!”與莫愁一樣,葉傾城的聲音甜得像是用蜂蜜澆灌而來的。
不遠處的葉汝白聽了,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但張棄的雙眉卻擰得更緊。他根本沒有注意葉傾城的語氣,而是在想:這天劫既不是莫愁的,也不是葉汝白和葉傾城兄妹的,那會是誰的呢?
三面盾牌,是防禦天劫的利器,如果是莫愁他們三個中的一個渡劫,張棄雖然擔心,倒還不是太過慌張;但若是其他兄弟,他們手上沒有防禦靈器,天劫來了,豈不反而有害?
張棄一下子慌了,立時放開嗓音,高叫道:“所有兄弟注意了,都不要睡了!”
葉汝白一愣,張棄卻已展動身形,先是掠入葉飄零的帳篷,立馬又退出來,搖搖頭:慌神了,他才剛到氣丹境後期,不可能會引動天劫的。
接著從雷長嘯、葉飛的帳篷裡穿過,他倆剛剛起床,都正在穿衣服。
但他們都不是天劫的目標。
而此時那暗紅色的雲層,似乎已壓到帳篷頂了,甚至能看到那厚厚的雲層裡的道道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