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出一口氣,卻被血腥味燻得又是一陣噁心,癱倒在地上的人發出臨死前的哀嚎,搞得他心神不寧。不過這種時候,也由不得他了。
想起大鬼鴉提醒自己的話,白契抽出一根攝魂針,一巴掌拍入了還在扭動掙扎的中年人的頭頂,也算是給他了個痛快。
“走了。”他起身牽起繫著浮板的繩子,拍掉身上的碎草,帶著鹿一雪和鹿雙葉離開了屋子。
鹿一雪回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經沒了動靜的人,再看這滿地的猩紅液體,一股涼意直衝腦門。她知道白契身上有傷,想說“換我來牽繩子”,卻不敢回頭看白契的背影,更別提主動下去面對他了。她只知道白契很厲害,如今和自己一對比,她忽然明白了什麼。如果她要變強,那麼也要經歷這些嗎?
猶豫再三,她還是下定決心,跳下了浮板。
“嗯?你下來做什麼?”此時白契的臉上還留有噴濺血跡,在他稚嫩的小臉上顯得格外詭異。
“那個,我,我來……”鹿一雪想拽白契的衣角,卻不想自己攥了一手血,便僵硬地縮回了手。
“沒事就上去待著,還有一會兒就到了。”
“你上去吧!我來牽!”鹿一雪咬咬牙,一把奪過白契手中的繩子,“你已經救了我們一次,又受了傷,我幫不上什麼忙,把你們拉回家還是可以的!”她剛才確實是休息得很足了,體力恢復,趕一段路沒有任何問題。
白契一愣,剛好他也想休息了,就點頭應下,爬上了浮板,坐在鹿雙葉身邊。
當他下意識地倚靠在鹿雙葉的背上時,突然彈了起來。
“臥槽,怎麼發涼呢?”前面的鹿一雪沒聽到他這一聲疑問,他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探到鹿雙葉鼻下,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還有呼吸。
他鬆了一口氣。不過鹿雙葉為什麼渾身發涼呢?這好像不是什麼好兆頭吧?
“喂,鹿一雪,你兄長是不是受傷了?”
“啊?是、是的,兄長幫我擋了一刀……”
“止血了沒有?”
“兄長讓我喂他吃我們家獨有的藥丸,我一路上把他搬下來也沒見流血,我想…大概是止住了吧?”
白契聽罷,使出吃奶的勁將鹿雙葉翻了過來,果不其然,傷口已經結痂了。
(既然不是失血,也不是死掉,那怎麼……)
“鹿一雪,你們家那藥丸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功效啊?”
“這我也不清楚,那種藥丸製作工序很複雜,也就是長老們和兄長有幾顆……”
行吧,鹿一雪到底是個小孩子,也問不清了。“算了,你走快點,回鹿家搶救一下你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