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隊長,蘋野原來是有鬼鴉的嗎?”忽然,人群裡冷不丁冒出一個疑惑的聲音。
“嗯?”
此話一出,包括白契在內的眾人都仰頭看向牆頭的小鬼鴉。
(這小東西怎麼跟來了,千萬別被打死了啊……)
自從小鬼鴉會飛以來,白契就一直沒有管過它去哪裡,即使某一天它獨自離開了,白契也不會在意。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送信,小鬼鴉總是不會離開白契太遠,當它發現白契開始移動時,也會跟上去,這次也不例外,它站在牆頭,歪著腦袋看向白契的方向。
“會不會是落鳳國跑過來的鬼鴉啊,去年不是說那裡發生了鬼鴉襲擊事件嗎?”
“遷徙?”
“呃,難道森林心臟是下一個目標?”
“會不會對行動造成影響啊?”
“聽說落鳳國似乎被鬧得很慘呢……”
人群嘈雜起來,白契一時間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啥。
夕陽西下,光線暗下去,那些人大概是說夠了,漸漸變得安靜,無一例外地看著自己的隊長,等他表態。而隊長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優哉遊哉梳理羽毛的小鬼鴉。
待小鬼鴉縮在牆頭昏昏欲睡,人群安靜了許久,他才開口:“也罷,按計劃行事,要是妨礙到我們,即使是鬼鴉也全部清理掉。”說完,他轉身帶著人朝遠處匆匆走去,“一些帶羽毛的畜生而已,能掀起什麼風浪,落鳳國到底是積貧積弱。”
見人群走遠,白契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從木板後鑽出來,小鬼鴉倒是先一步飛下牆頭,邁著小短腿走到白契面前“嘎”了一聲。
“真羨慕你啊,什麼都不懂。”白契伸出手,小鬼鴉便撲騰著翅膀跳到他的手臂上。
(好了,現在怎麼辦?)
剛剛好像不經意間知道了什麼國家大事呢。
(對了,那個“靈鹿”,叫什麼名字來著……算了,明天去告訴他吧,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應該可以解決問題吧?)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靈鹿”確實是個厲害的大人物,以至於白契被關在了本家大宅厚重的朱漆門外。
他今天因為有要緊的事想說,所以並沒有在旅店等鹿一雪或者鹿雙葉來找他,而是主動走到了本家大宅,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
他撓撓腦袋,在門口來回踱步,一直在這裡待著等也不是個事兒啊,他都沒個信物什麼的,這些看門的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現在也不知道上哪找鹿雙葉和鹿一雪。他現在有點擔心,就算運氣好見到了靈鹿,他這麼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小毛孩說的話人家會信麼?況且人家說不定早就知道了。想到這裡,他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那萬一他不知道呢?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對了,說起來……”他從口袋裡摸出陽朔給的金色令牌,“既然師父認識那個靈鹿,那靈鹿應該也認識這個吧?”
白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再次叩響大門,門內傳出守衛不耐煩的聲音:“這小鬼怎麼這麼難纏呢,都說了這不是你玩的地兒,快滾!”
“你們不讓我進去,起碼倒是幫我傳個東西吧!”白契倒不是很介意守衛的說話方式,畢竟正事要緊。
他這話一出口,大門就被開啟了一條小縫:“什麼東西啊?”如果是什麼破爛玩意,他們絕對會把眼前的臭小子揍一頓,然後丟得遠遠的。
不過,四個守衛沒想到的是,白契手中的令牌在那一瞬間差點閃瞎了他們的眼睛。他們將門開得更大了些,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白契手中的令牌,見這令牌做工精緻,又刻有聖者學院的紋章,便互相使了個眼色,一改之前的態度,雙手接下白契的令牌,將他引入會客廳:“這位小朋友,請在會客廳稍等片刻,東西我們會立刻送往家主處的。”
“哦,麻煩了。”白契大喇喇地坐在會客廳的椅子上,伸手拿起果盤裡的橘子吃起來。
等他吃完第四個橘子後,一位身材勻稱、神采奕奕的長髮男子疾步匆匆走入會客廳,大概是走得太急,棕色長髮稍顯凌亂,手中握著令牌,身上利落的原木色短袍和鹿皮靴也有些褶皺,不過這些並不影響他的氣場。
大概是在自己家所以有所放鬆吧,屬於強者的靈氣傾瀉而入,白契在那一瞬間打了個冷戰。
接到令牌後,趴在書桌上小憩的鹿朝鳴焦急地趕來會客廳,生怕怠慢了大人物,當他看到坐在椅子上咀嚼橘子的白契時,明顯是愣在了原地。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好一會兒,鹿朝鳴率先回過神來,他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坐在白契對面的椅子上,輕聲問道:“這令牌……是小兄弟給我的?”
“呃……是的。”白契有點尷尬,記不住別人名字的下場就是沒辦法主動開口。其實他剛才就一直在思索靈鹿的名字來著。
應該說不愧是一家之主,察覺到白契的尷尬,鹿朝鳴笑著拱手道:“呵,在下鹿朝鳴,蘋野鹿家的家主,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什麼來歷?”
(來歷?大概就是問哪來的令牌吧。)
“鹿家主好,小弟名一個白字,是流光聖者的徒弟。”白契有模有樣地回了個禮,心裡慌得不行,暗自組織著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