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木門緩緩開啟,發出了陳年舊物特有的刺耳*。
(沒有抖落灰塵,鐵製的門把手也很光滑……看來是時常有人來這裡)
白契小心翼翼地把頭探進門縫。
入目便是古樸油亮的石階,呈螺旋上升式延伸向樓頂。
四壁並未開窗,但是裡面的光線卻意外地好,這得歸功於樓梯內側牆壁上的暖黃明燈,暗紅漆木燈罩與藏青小罩頂間透露出耀眼光芒。似是感受到周圍光影的變換,許久不動的小鬼鴉把腦袋伸出來,跟著白契一起左顧右盼。
他屏住呼吸觀察了一會兒,並無動靜,於是一個側身從門縫擠了進去,再小心翼翼地合上門。雖然把門關好可能讓他在遇到危險時不是很方便逃脫,但是如果不恢復原樣,萬一被人發現有人潛入就糟糕了。
(溫度變化不大?看來牆上的不是恆溫燈……是什麼呢?)
就像知道燈泡不止白熾燈一種一樣,他很明白不可能只有一種照明工具,不過即使是身處皇都的他,也只見過恆溫燈和大殿裡照明的石頭而已。讀書時也沒有發現關於這方面的說明。既然沒有溫度,那應該不會是火焰之類的;如果是石頭,也不會這樣大費周章地放在精美的燈罩裡,直接嵌進牆裡不就好了。
他盯著燈看了一會兒,到底沒看出個所以然,只得搖搖頭踏上石階。
因為周圍過於安靜,所以他不得不拼命放輕自己的腳步,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小鬼鴉也很給面子,只是探頭,或在白契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叨兩下他的脖子,催促他趕路,沒有發出過任何叫聲。
白契再一次開始嫌棄自己的身體了,再怎麼說也是個小孩子,爬個稍微陡一點的樓梯就累成這樣,當年自己可是樓梯賽跑跑過第一的人呢。
不知爬了多久,他發現樓梯中間空出了一塊明顯的平地,而內側牆壁的位置,是一扇殘破的木門。門的上方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大字。
(雜物間?)
原來這裡確實有儲存東西的空間,守衛這裡的人或許真的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出去,尤其是在這種大雪天,掃出道路的話說不定一會兒就又被掩埋了吧。
想到這,他腦海裡又閃現出雪地裡的驚魂一幕,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走到現在也沒發現有人的動靜,死在雪地裡的人,該不會真的是這裡的衛兵吧……可是看他們也不像是剛死的啊,就屍體被平整地埋在雪裡這一點來說應該是雪停之前死亡的,可是這塔的四周卻沒有任何雪,明顯是有人在雪停之後清理過的……)
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毛骨悚然,他索性不想了,將精力集中在感官上,觀察著周圍,繼續向上走。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順利走到了樓梯的盡頭。
他站在通向塔頂房間的鐵門前(也許不是鐵而是其他金屬),汗如雨下。
(沒有人巡邏!)
他不相信放著國寶的地方沒有任何看守巡邏,但他也不願相信自己的猜測。
(他們一定在這裡面休息,對,肯定是午休時間,或者不在這而是在雜物間呢?他們估計是在吃飯呢……)
這麼安慰著自己,他因緊張而無力的手握了握,似是下了決心般握住了門把手。
誰料,看似厚重的鐵門,就這麼順勢開啟了。
白契一時懵逼,沒反應過來,就這麼看著門緩緩開啟。他就是想製造個可以偷窺的小縫而已,考慮到鐵門的重量他稍微用了點力,沒想到這破門不僅輕,還沒關嚴實!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將房間內的景象一覽無餘——一盞壁燈,一個箱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