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契離開後,田兮和蕭梧棲護在農女左右,遲遲不出手。
僵持半晌,蕭梧棲才小聲說道:“……打暈他們吧?”
“好。”田兮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將已經放大的布偶熊爪上露出的刀尖縮了回去。對他們來說,殺人並不是首選,儘量溫和地解決問題才是明智之舉。
不知道為何動作遲緩下來的幾個人終於恢復了動作,架起了弩瞄準了三個人——不攻擊孩子,看來是打算抓活的。離得較近的兩個戴著兜帽的男人拔出匕首向他們靠近,其中一個人的身形在黑暗中變得模糊起來。
“是金色靈氣【五感混亂】!蕭梧棲,先把那傢伙幹掉!”
這種靈氣使用型別會將自身靈氣外放,漸漸擾亂靈氣場內敵人的五感,一開始是對該靈氣使用者的存在感到模糊,接下來就會變得異常遲鈍,察覺不到所有對手的動作。老師上課的時候說過,團隊作戰時要優先解決這種隨時間擴大影響力的靈氣使用者。
蕭梧棲平時看起來不靠譜,關鍵時刻動起手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他拔出木刀迎面衝上去,堅硬的木刀硬生生接下了其中一個人的匕首,擦出一串火星,以不可忽視的力度將匕首架在半空。乍一看像是在角力,可是蕭梧棲早已放開了刀柄,徒手上前掐住那個靈氣使用者拿著匕首的手,抬起膝蓋頂在那個人的肚子上。
然而,與他的經驗有出入的是,他這一下打實了,但那個人只是受制於蕭梧棲的蠻力而有所停頓,並沒有吃痛失去行動能力,不知是在忍受疼痛還是用了特殊手段抑制疼痛。他暗道不好,抽了木刀後跳撤退。
“田兮!他動作慢了一點,快一擊打暈他!”
田兮本來要讓不怕弩箭的布偶熊衝上去擋箭的,聽到另一邊的蕭梧棲突然大吼,她毫不猶豫地轉身,操縱變得有三米高的布偶熊拍下一掌,直接將那個人摁在了地上,逐漸擴散的靈氣也散掉了。她也順勢摁住了另一個人,他們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但是沒有了布偶熊的阻擋,三支弩箭直衝三人的腦袋,此時已抽身退出的蕭梧棲甩出木刀,只聽“鐺”、“鐺”幾聲,他操縱著木刀在空中旋轉出一道弧線,將弩箭悉數擊落。
這還沒完,他的刀又換了個方向,趁那些人不備,輪流擊打那三個人的後腦勺,無奈光線太暗,他並不能精準地擊暈那些人,倒下去的三人中有兩個掙扎著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啊這些人,他們都不痛嗎?”按理說受到這樣的打擊,應該站不起來了才對。
田兮也犯了難,這種情況她也沒見過,既然白說不是暗物質的影響,那又會是什麼呢?
感受到熊掌下的兩個人又開始蠢蠢欲動,田兮沒有餘裕去思考了:“既然不怕疼那就直接把他們的手腳卸了,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當然。”
蕭梧棲緊了緊手中的刀柄,打架的時候他可沒少幹這種事,如果有必要,讓他卸其他部位也可以。
他衝到剛爬起來的一人面前,卯足勁對著他的右肘斜切一刀,清脆的骨頭錯位聲響起,那個人居然沒有慘叫,只是踉蹌了一下,蕭梧棲不禁惡寒。
(什麼啊,好可憐也好可怕……)
他收回木刀,掄出一個滿月,直接掃在那個人的膝蓋側面,這一下震得他的虎口生疼,他把那個人撞翻在地,踩住那人僅剩的左臂,舉起旁邊的青石直接砸斷了那人的手臂。這一番動作可累死他了,好在成功剝奪了一個人的行動能力,就算任由他這麼在地上蠕動也不成問題吧。
他沒想到的是,解決了兩個人,剩下的那個人動作快了起來,他還沒回神,冰涼的觸感已攀上他的脖頸。
“收!”
“呃!”蕭梧棲的脖頸上驟然傳來緊縛感,他下意識扔掉木刀拉扯纏在脖子上的繩索,試圖減輕一些窒息感,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縱然他天生怪力,可那繩索靈器還是紋絲不動。
“蕭梧棲!”田兮一走神,對熊掌下兩人的壓制便越發鬆動,她咬了咬牙,在短暫的瞬間權衡利弊,稍微抬起熊爪又迅速落下,給予兩人二次打擊,旋即轉身攻擊操縱著繩索的人。
被勒住了脖子,身為人類,蕭梧棲必然撐不久,雖然不知道放開那兩人會有什麼麻煩,但她認為不能在這時減員。
速度變快的男人靈巧地躲避著布偶熊的攻擊,布偶熊打斷了一棵又一棵樹,橫掃了數不清的灌木,最終硬生生清出一塊空地來。
“嘖,沒辦法了。”
(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原諒我吧,對不起。)
她小手一翻,看似軟綿綿的熊爪伸出了尖利的刀片。
戰術上她也不再一味地直接攻擊,而是用布偶熊巨大的身體壓上前,雙臂攔在兩側,向前奔跑逼迫對方不斷後退,最後撞在一棵樹上,退無可退。既然無路可退,那必然會被布偶熊抱住,動彈不得。田兮瞟了一眼,繩索還沒解開,那就只能……
“噗呲”
刀片刺入血肉的聲音格外刺耳,農女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就算她捂住了小寶的眼睛,可小寶還是哭啞了嗓子。她總算是親眼見到了,靈氣使用者想殺普通人是多麼簡單,即使田兮只是一個小孩而對方是個成年男性冒險者。
布偶熊身上的絨毛此時已沾染鮮血,好不容易得以大口喘氣的蕭梧棲終於恢復了神智,他抬眼便看到田兮的臉色十分差勁,馬上就猜到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