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契眼角抽動,他懷疑狼王在誆他,這叫沒有自保能力?剛才他要是晚來一步,馬克西姆先生就要變成蟲飼料了,幸虧馬克西姆的恆溫之火足夠顯眼。
[極地月蛾]身邊總是包裹著一片濃霧,身處霧中之人如果存在執念或是心理陰影,那就會陷入迷霧所攜帶的幻境中。從馬克西姆的夢開始,他就已經陷入了幻境,他所見的一切不過是安排好的幻覺,按著他的邏輯演繹下去。只是,對於人類社會的常識,例如換適合的服裝和付費旅行等,[極地月蛾]自然是沒有想到的,小小的漏洞如幻境崩潰的第一張多米諾骨牌,無限擴大,在最後一秒,幻像徹底破碎,馬克西姆也清醒了過來。
與死神擦肩而過,馬克西姆並沒有任何喜悅,心彷彿被狠狠揪了一下。
兒子的現狀,他還是不知道,思念沒有得到緩解。
現在沒見到狼王口中的人,卻先被[極地月蛾]攻擊了,白契也是臭著臉。
“馬克西姆,點亮恆溫之火,然後能跑多遠就跑多遠。”這麼說著,白契拉上了自己的面罩。
沒有持續不斷的超低溫和狂風,看來月蛾的靈氣確實是見底了,但他不敢保證它不會突然來一下超低溫,如果真的這樣,必須戴上面罩溫暖冷空氣,旁邊的馬克西姆也必須時刻保證不被凍死。反正只要不颳風,超低溫奈何不了恆溫之火。
“可是……”
“聽我的!快走!”
白契不知道此時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麼可怕,可怕到馬克西姆不敢再有所顧慮,倉皇逃向遠方。
既然馬克西姆已經走了,那他就不用再去在意什麼了,是生是死都是他自己的事。
狼王一定不會允許月蛾受到傷害吧。
可是,如果他要自保呢?始終不能用針,還是太被動了。
保護月蛾,就不得不徘徊在它的四周,可那樣做又會被攻擊。剛才月蛾將自己的霧氣衝散了,現在它肥大的身軀,暴露在了茫茫雪原之上,成為了活靶子。
狼王並沒有說謊,月蛾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
所謂的虛弱,當然也是相對來說的,現在的狼王只一爪子就可以撂倒月蛾,但是月蛾隨時可以把白契砸成碎肉。
“嘖!”
看著向自己爬來的巨大肉蟲子,白契不斷變換位置,反正它行動遲緩,滑雪靴可以輕易躲開每次攻擊,當務之急是他得在靈氣用完前找個足夠大的洞窟,將月蛾引進去,用線封起洞口。
他封路的水平是狼王讚許過的,如果月蛾真的如狼王口中那般虛弱,就絕對出不來。
(一下子也想不到好地方……就那個雪丘吧!)
情急之下,白契想起了馬克西姆所在的大狼群,那個狼群的巢穴就是雪丘下的一個大洞,那裡正好,距離也不是很遠。
說去就去,他轉回頭,撿起一團雪砸在奮力蠕動的月蛾身上,又是激起一陣憤怒的“嘶嘶”聲。刺激一下,免得追到一半就不追了。
刺激的目的達到,白契正打算回頭繼續跑,卻感覺腳下地面一晃,厚重積雪從他腳底被抽走,四面八方升騰而起的雪堆砌在極地月蛾的身上,壓得它無法動彈。
那個人來了!
白契屏氣斂息,抽出攝魂針捏在手中,視線掃向四周,不料橫空飛來一截冰晶樹枝,他躬身躲避不及,尖銳樹枝劃破了他的面罩,帶著白色布料釘在雪地上。
他拂去臉頰處細碎傷口滲出的血珠,與站在不遠處雪丘頂上的白衣少女對視,面色冰冷,目光如炬。
“……終於來了。”
與他相反,在他映入少女眼中的那一刻,她臉色大變,驚撥出聲。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