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家主陳沖是個金仙強者,看起來三十多歲,有些虛胖,他目露兇光,緊了緊手中的大刀,沉聲道:“以為躲起來我就不能為我兒報仇了嗎?”
余天戈是個性情爆裂的狀漢,亦是金仙,只見他眼珠一轉,猛地磕了下手中雙斧,齜起牙,憤恨道:“那廝辱我兒,此仇焉能不報,既然是頭成了氣候的白猿猴,當是下方林間王者,那就毀林焚土掘地三尺逼它出來,老陳,還等什麼?開煉吧!”
陳沖握著拳頭點頭,張道陵知道他們想幹什麼,皺眉插話道:“兩位星官,爾等欲行之事實在有傷天合,恐陛下怪罪。再者,你們未向陛下請旨便如此大動干戈私帶天兵下界亦是重罪,望二位能考慮清楚。”
余天戈哼了聲別過頭去。
陳沖則後退一步施禮道:“拜謝天師提醒,好叫天師知道,我二人帶兵下界之時已差人告知陛下,想來陛下定會憐臣下欲為愛子報仇之心,而且,這仙獵場內不過是一群低賤孽畜,實在談不上傷天合。勞煩天師跑一趟,費心費力,來日定會再奉酬勞,接下來的事就交於下官二人,天師可一旁休憩,亦可臨高觀戰。”
“哼——”
知道這二人已經鐵了心,張道陵冷哼一聲,飛身遠離,隱入雲中,卻也沒有馬上離開。他能理解陳沖想為子報仇的心情,卻不明白陳天戈為何也要插一腳,愛子受辱的理由未免太過牽強,而且他帶來的戰力……
張道陵看著西邊十里外一片尋常的靄雲淡淡道:“聽說孤辰星城三公一祖皆位列金仙,這是全部出世了嗎?”
目送張道陵離開,陳沖攜余天戈,面含殺氣回到陣前,他提起仙氣,大聲呼喝道:“兒郎們,今有妖邪禍世,不僅殘害我兒,還折辱仙官神子,這是對天庭,乃至整個玄修正道的挑釁,我等作為仙界秩序的守護者,捍衛者,於情於理,甚至職責所賦都當對此妖邪擒殺誅滅!”
“殺,殺,殺!”
天兵天將齊舉兵戈,同仇敵愾,騰騰殺氣盪開層雲,無邊聲勢威震四方,仙獵場中原本還無所覺的大小妖們終於有所覺,開始亡命奔逃。
陳沖舉起手掌,看著下方奔逃的群妖冷笑道:“一群低賤的畜生,現在跑是不是太晚了!眾將士聽令,以吾為陣眼,坎離為序,以陣旗為號,布萬里煉妖陣,燒死這群孽畜!”
“是!”
瞬間,一萬多名天兵天將四散開去。
“家主!”
原本正在林中的元姬聽到陳沖的呼喝,憤而衝上雲層,她面帶寒霜,但是見到陳沖紅著眼眶,想要阻止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下去。
“其他的,我都可以聽你的,唯有這件事,那畜生犯下了彌天大錯,理應由我這做父親的來彌補!”陳沖眼神堅毅,秘密傳音道。
元姬在天羅星城陳家身份特殊,作為子女她從沒叫過自己生身父母,哪怕一句父親,母親,外人可能會對此有詬病,陳沖自己卻覺得理所應當。
在外人口中她應該叫陳元姬,而實際上她就叫元姬,這在陳家都是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
天羅星城陳家憑藉元姬的橫空出世,勢力不斷壯大,已隱隱躍居仙界群星首位。
也因此,元姬的話在陳家往往比他陳沖都更要有分量。
元姬胸口起伏,團起的眉峰漸漸舒展,她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飛走。
一萬天兵,以最快的速度分散仙獵場千里範圍,以己為陣基,有序排布,數百名天將則飛在空中,揮舞陣旗指揮。
當一切佈置完畢,陳沖毫不猶豫下達施法啟陣的命令。
作為陣眼的陳忠收起大刀,盤腿坐在雲團上,彷彿一輪曜日,綻放刺目金光。
與此同時,耀眼光柱從遍佈千里的天兵身上拔地而起,兩兩相連彷彿沖天光柱,無邊火線從每一個天兵腳下開始蔓延,天空中天將搖動陣旗,催動狂風,助燃天火。
一旁掠陣的余天戈,立於陳沖百丈外,觀察著下方陣勢。
他不但要做好隨時接替陳沖位置的準備,還要防備著那頭兇妖的反撲。
只有他知道那頭妖怪的可怕!仙獵場的真言屏障都不一定能限制的了它。
默默向西方點了點頭,余天戈收起雜念全神戒備觀察起下方戰場。
隱在萬米高空看熱鬧的仙界仙神,清晰看到一個巨大的火圈不斷向中心蔓延。
天火所過之處,別說草木,就連土石都要熔化數米!
地面在震顫,無數逃竄的妖怪、野獸,哀嚎著,怒吼著,許多大妖縱有竄天之能,遁地之術,依然難逃被天將斬殺,被地火吞噬的命運。
人間煉獄在仙獵場內無情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