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季似乎有些漫長,這已經是第三場大雪。
天氣寒上加寒。
試劍林中的弟子忽然少了些。
雖然試劍試即將要到來,但這種惡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練劍。
但大多數弟子依然刻苦專心,一如從前。
冷風如刀。
屋子中就算再多生幾隻火爐也依然擋不住寒氣侵人。
張則已穿著很厚的衣服,身上裹著兩層被子,坐在凌亂的床上看著爐火發呆。
院中的木門被風雪拍打了起來。
不時還從屋簷上掉下很大一堆雪。
自那日韓小小被貶為外門弟子後,他每日都會去那劍林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能站上整整一個下午。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幹些什麼,自然都很不明白。
如今凌雲殿多半弟子已經將他了解的很透徹。
生活邋遢,修行廢物。
除此外?
沒了。
就算他在這林外再做出如何古怪的行為,他們都不會大驚小怪,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們早早下出過結論,春初的試劍試他一定會被趕下山去,或者被關起來以門規處置。
後一條很難實行,因為他根本沒有拜師,只是蘇師兄的一個隨身劍童,只能歸於僕奴之 類,不算孤山弟子,亦不能施之門規。
蘇師兄去了冰雪大黃要三年之久。按理來說這個閒貨毫無作為早該被趕下山的,但起初因為左師的說情,後來卻從冰雪大荒直接飛來書信。
凌雲殿鎮殿使固然非常疼愛徒弟,但依然非常不滿。
人以類聚。
讓那樣的閒貨做劍童,遲早會沾染上一些不好的習慣。
但大使還是尊重了徒弟的意見。
唯一不明白的是,何故他對這個閒貨如此看重?
時間很短又很慢。
對林間那些刻苦練劍以備試劍試的弟子們來說,時間真的短的不太夠用。
而對張則已這樣的閒人來說,一天時間除去早晨睡大覺到太陽高照,下午跑去試劍林,晚上偶爾還會到山下喝酒之外,其餘的時間用在了發呆上面。
甚至盯著院子裡的某一個東西能看很久。
真的是度日如年。
院中臺階上的柴已經越堆越高,擺放的也非常整齊。
若下午不去試劍林,他還會劈柴。
劈柴用斧子,他卻不用,用那把劍。
時間久了,劍中的那道神魂大為震怒:“一把好劍生生被劈出了廢鐵的樣子。”
張則已看著劍身,雖然很髒還有點鏽,但劍刃並沒有留下任何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