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師看著地上那把劍,說道:“你雖學劍,卻沒學會孤山規矩。”
韓小小頭低的更低了,說道:“弟子明白。”
易師不看劍也沒看他,卻看著山下一群屋舍建築,那裡是外門弟子修行起居所處。
“那麼你再修一遍吧。”
韓小小喉結滾動,低聲問道:“您的意思?”
“今日起你就不是內門弟子,到山下再修吧。”
韓小小一愣,半天說道:“您……您是說?”
易師說道:“修劍最重要的是修心,心不正,劍不直,那便是一把陰險小人之劍。你去吧,希望你好好思過。”
韓小小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嘴唇已經被他咬出了血痕。
他只是以為易師恨恨教訓他幾句便是,誰知竟然作出如此嚴厲的懲罰。
誰知道他入內門是何等努力?如今卻因為易師一句話而要從頭來過?
他心中冷笑一聲,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
天空任自闊,鳥兒獨自飛。
鳥兒已經入了林。
但天空在他看來變得灰白了起來,偌大的林子怎樣看都像是一座籠子。
他彎下腰拾起那把劍,看了張則已一眼便往山下去了。
張則已看著那道背影,苦笑道:“您這樣的處罰對他是否有些嚴重?”
易師冷冷道:“規矩是要人遵守的,若無人遵守,就畫不出方圓。固然閒廢讓人反感,但這種宵小作風更讓人可惡!”
張則已說道:“可是他還年輕。”
易師冷哼一聲,說道:“孤山的劍最直,心正便劍直,修的是君子劍氣。”
張則已沒有說什麼。
易師嫌惡地看著他,說道:“我之前對你說過,但依然你無動於衷。你不要真的以為你運氣很好,我拿你沒辦法,凌雲殿拿你沒辦法。如今他是凌雲殿最出彩的天才,甚至在五殿中已經要超過青修殿和青鸞殿的那兩位天才,我們不過只是在尊重他的意見,你覺得你還會混吃等死到幾何?”
張則已還是沒有說話。
易師態度稍緩和一點,道:“後山劍池雖然都是廢劍,但總有合適的,也總比你懷中這把破劍更好,你何必總是抱著它?”
“左師弟有收你為徒的意願,若你真的懸崖勒馬也還來得及。”
張則已說道:“我知道。”
易師依然冷聲道:“那最好不過。”說罷便拂袖而去。
易師走過很遠之後,劍中聲音忽然道:“不錯。”
張則已看著懷中那把劍,說道:“世人真的不識此劍?”
劍中聲音道:“那把劍已經死在時間裡,你手中的這把劍已不是當初那把,現在它叫無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