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不愧是支鍋的,即便是在這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還是能保持冷靜,從死地之中謀求生路。
他先自己爬到封路石的平臺上,又伸手來拽紅姐。
我拖著紅姐的屁股,把她扛在我的肩膀上,配合王掌櫃一起把她也弄到了平臺上,然後我又招呼梅叔,讓他上去。
梅叔也沒含糊,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兩下竄上了平臺。
我們幾個人裡,唯獨就剩下扁頭沒回來了。
他一時衝動,以為已經沒路了,就拎著潛水刃去和那群奚鼠拼命,結果現在已經被一群奚鼠給纏住,根本就退不出來了。
我朝著他大喊兩聲:“扁頭!扁頭!”
可他卻根本顧不上搭理我,他兩條腿上爬滿了奚鼠,這些尖牙利齒的畜生毫不留情的啃著他腿上的肉。
也多虧了他衝了上去,才給我們爭取了時間,奚鼠全都在圍攻他,也就沒空過來對付我們。
這時梅叔對我說道:“榕生,別喊了,扁頭回不來了,你先上來吧。”
我又看了一眼扁頭,這種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滋味很不好受,剛才拋棄大軍的時候我心裡就有點不舒服,沒想到這麼快又要面對同樣的事情。
但我沒有猶豫,馬上就在王掌櫃和梅叔的拉扯下爬上了石頭平臺,這平臺距離地面大概兩米來高,奚鼠們未必能爬的上來。
等我在平臺上坐穩之後,回頭看去,只見扁頭已經摔倒在了地上。
他兩條腿上的肉都被奚鼠啃食乾淨,根本站不穩了。
臨死之前,他還在拼命的揮著潛水刃,一刀一刀的砍著這些畜生,但他倒在地上使不出力氣,奚鼠又皮糙肉厚,他連一隻奚鼠都砍不死。
我們幾個眼睜睜看著扁頭被奚鼠活吃,我永遠都忘不了他臨死前那撕心離肺的慘叫聲……
等到扁頭被吃乾淨之後,那群奚鼠才跑到石頭平臺下面,朝著我們幾個“吱吱吱”的叫。
王掌櫃想得不錯,這些畜生的確爬不上來,這塊平臺是安全的。
但問題是,奚鼠爬不上這平臺,我們幾個也下不去。
這是個死局,我們被徹底困死在這裡了。
我們這趟下墓,並沒有帶乾糧,每個人的揹包裡只有兩瓶礦泉水。
我並不知道只靠兩瓶水能撐多久,但肯定撐不了幾天。
唯一的希望,就是堅持到蔣勇光、小梁他們帶人下墓,把我們給救出去。
可是這條盜洞如此偏僻,萬一他們找不到該怎麼辦?那我和梅叔,豈不是要和這兩個盜墓賊,一起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人在黑暗幽閉的環境裡,特別容易悲觀,特別容易害怕。
我當時坐在石臺子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負面情緒,真覺得我們出不去了,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