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勢力的擴張,瑣事越來越多,而可用之人卻稀少得很,矮子說大頭出獄了,這是天大的好訊息。
次日天氣放晴,張芳她娘順利出殯,我因為急於找劉大頭而忘記了彪子入山行兇,而劉大頭卻讓我非常失望。
找到他的時候,他混在一堆乞丐裡。
穿得衣不遮體,手上,臉上全是黑色的汙垢,端著個破碗,眼神飄忽不定地喊我大爺。
“大爺,賞幾毛錢唄,我實在是太餓了!”
矮子怒目瞪了幾秒鐘,而後扯開嗓子,呵斥著圍攏的乞丐。
“滾滾滾,都給老子滾開,莫耽誤我跟兄弟說話,大頭,你出來了不找山哥不找我,也不回村裡,是看不起我倆還是咋的,當個叫花子算什麼本事!”
大頭坐了幾年牢,犀利的眼神已經不復存在,我不知道他是鋒芒內斂還是自甘墮落,被矮子罵,他也不生氣,反而坐在馬路牙子上,抖著那個破碗,望著來往匆匆的行人喊著大爺。
“你打算就這麼混下去嗎?”
我蹲在他面前,望著他飄忽的眼睛,摸出一沓錢丟在他碗裡,陰著臉問道。
“不然呢,我就是個廢人,不會種田不會種地,你倆現在風光了,難道還記得我?”
望著破碗裡的一沓錢,他眼裡閃過一絲驚喜,伸出髒汙的手,舔了些口水在手指上,抓起錢數得刷刷的響,嘴裡漫不經心地說著。
我呵呵地笑了,想不到他是這麼看待我跟矮子的,起身準備走,矮子卻一腳踹飛了他手裡的破碗,指著他的鼻子就罵。
“幹什麼,嗯,你以為我和山哥跟陳慧一樣,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嗎,風光了就不記得你,難道在你眼裡,我和山哥就這麼孬種,就這麼不是人,你找過我倆沒有,真他孃的氣死老子了,跟我走,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矮子一口氣罵了很多,大頭手裡的破碗摔成稀碎,一沓錢也掉在地上。
我抬手讓矮子閉嘴,拾起錢塞到大頭手裡,瞅著他的眼睛。
“大頭,咱哥仨那是磕過頭的把兄弟,苟富貴,勿相忘,回來吧!”
“山子,你跟矮子出門前呼後擁,我跟著你們能幹啥,被人嗯恥笑,被人挖苦嗎,要飯雖然丟人,但可以自力更生,咱不偷不搶,就你給的這一沓錢,我可以溫飽一年多了!”
大頭拾起地上的錢,甩了幾下,那錢刷刷的聲音非常好聽,他說話的神色很是淡然,不過我在他的眼睛裡瞅見了一絲悸動。
那是種貪婪的慾望,我深有體會,起身拍了拍他魁梧的肩膀,我笑呵呵的說道。
“呵呵,劉大腦袋,出來就好,老子看到你這大腦袋就開心,矮子還是住在原地方,沒飯吃的時候就去找他,矮子,咱們走!”
“山哥,不是……這……”
矮子愚昧,並不能發現大頭情緒上細微的波動,指著大頭,皺起眉頭瞅著我,一臉驚愕。
我搖頭髮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拽著他就走,他掙扎不已,叨嘮說:“山哥,大頭咋辦,總不能讓他留宿街頭吧!”
回望了一四處張望的大頭,我壓低了聲音,靠近矮子的耳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