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誰又能想到朕會將如此重任託付給一個三品官員。”皇帝眸光一緊,將禁衛軍的令牌遞給胡殄,衝他點點頭。胡殄便將牌子給了吳穆贇。
吳穆贇出大殿時,還是得了皇帝賞賜,雖然是個三品官員,但面子上還是給足了。在出宮的路上,他“遇上”不少官僚,圍著他探口風。
吳穆贇均是打著哈哈,遇上那些沒眼力見的,便直說,皇上的心事怎能隨意揣摩。
出了宮門,李俊儒在馬車前等候,見他出來已察覺他面色不對勁。
“可是朝堂上出了難題?”
他嘆息一聲,閉上眼,拖著長音說著了一句,“要變天了。”
回到府邸,他面上竟是愁雲,與李俊儒直徑去了書房,他往椅子上一靠,顯得十分疲憊。
“皇上可是交代棘手的事兒?”
見他執筆,李俊儒立刻開始研磨。
棘手事?
他在心裡重複一遍。
此等大事,皇帝又怎只留他這一條路,這暗地裡興許還有旁人能幫上忙,竟憑他單槍匹馬怎能耗得過允王。
只是……另外的路子又會是誰人在指點?
“確實是棘手事兒,不成功便成仁,若是失敗或許株連九族。”說著他笑了,“好在我無九族可連累。”轉念想到翠紅腹中胎兒……
他放下筆,決定應儘早做打算。
“你去找個隱蔽的好地方,日後我若有三長兩短的,便將翠紅和小桃兒送走,莫要牽連她們。”他肅這臉,腦子轉得飛快,“若不然安置在鄰國亦可,總之要保證百分百的安全。”
“是。”見他這般警覺,李俊儒亦如臨大敵。
想到日後有可能發生的變故,吳穆贇也變得格外珍惜眼下,整了整衣裳,打起精神往翠紅的絮蘿院去了。
遠遠的看見莫芊桃在榕樹下蕩這鞦韆,腦袋歪靠在一旁,看著陰陰鬱的天空,也不知在想什麼。待吳穆贇走到她腳跟前,她才恍惚的回過神來。
“你是鬼呀,走路沒聲的。”
至從在朝堂上接下重任後,他就覺得腦袋不那麼牢固,被莫芊桃這麼一說,他感覺好似聽到詛咒,面上頓時暗沉下來。
“口臭的毛病又犯了?”
莫芊桃咻一聲站起來,本想故技重施對著他一陣哈氣,轉念想到兩人此時關係微妙,便蔫了回去,坐在鞦韆上開始前後晃了起來。
“你,走開。”莫芊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嫌棄擾了自己清淨。
“如此時局動盪不安,興許我不應該帶你回京。”他話鋒一轉,帶著些苦澀。
“很高興你能有這番覺悟。”莫芊桃再次跳下鞦韆,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心像討糖吃的孩童。
“這是作甚?”他不明白。
莫芊桃斜了斜眼,“給我銀子呀,我現在就走,不用興許了。”
見她恨不得馬上就從自己身邊溜走,吳穆贇也來氣了,沉這臉道,“你這般有骨氣,即便沒有銀子給你,你亦能過得好。”
“不給銀子?那你可就有點不負責了。”她眼珠一轉,注意到他身上的腰墜,伸手一把奪過,“這腰墜看著青湛湛的,應該是個好物件兒。”
吳穆贇搖頭嘆息一聲,拿她沒轍。
“隨我進屋去吧。”
她本不想理會,卻隱隱察覺吳穆贇有些焦慮,想到他方才談論朝局,順勢想到應是在朝堂上吃癟了。
此事可大可小,她既然還住在吳府,便不可能獨善其身,於是就隨他去了。
一進屋,翠紅午覺睡醒,正準備起來喝口水,正好吳穆贇來了,他從欣垣手中接過杯盞遞到她唇邊,繼而來回撫摸她的肚子。動作輕緩盡顯溫柔。
畢竟是枕邊人,翠紅立刻察覺異樣,隨即憂心忡忡的問道,“大人可有心事?”
他立刻搖頭否認,“莫要亂想,既然受得君恩,就要擔君之憂,不是什麼大事,無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