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點點頭道:“天庭看我們家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想要顛覆我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朕驅逐韃胬,復興華夏之後,他們便一直看我們不順眼。若是真的讓他們得逞,只怕我家子孫無遺類矣。老四,當年你搞什麼靖難,這背後有誰在鬧,你自己肯定清楚。不過老大,你也不要太怨恨老四。到如今,你也應該明白,出這事情,其實是天庭對朕斬龍脈的反噬。”
“兒臣明白。”孝康皇帝回答道,他的聲音頗有些苦澀。
“老四,你點子多,你說說咱們如今該怎麼應對?”太祖皇帝又問道。
“我們當然讓天庭太得意,要是一切都依著他們的意思來了,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呢。”成祖皇帝道。
當朝代結束之後,冥土的皇帝卻再沒有多少龍氣可以驅使,他的處境便和他在世間的風評關係密切。一些風評不好的皇帝,在冥土的處境,就非常的糟糕了。比如桀紂之類的,幾乎已經是和墜落地獄都沒什麼差別了。而大昭的這兩位“祖”,都不是沒縫的蛋。只要有心引導,很容易就能把祂們描繪成暴君。
“父皇說的是。”成祖皇帝回答道,“但我們也不能被那個賊道士牽著走。依著這賊道士的意思,先弄一個三足鼎立出來,他們佔據上游,又擁有四川和湖廣。佔盡了地利。韃子佔據北方,雖然他們其實先天不足,氣運也頗有虛浮之處,但是有天庭支援,算是佔盡了天時。自古以來,自江淮而能取天下者,舍父皇之外再無他人。為什麼呢?因為江淮地勢,不利進取。若是我朝天子還是父皇,那自然沒問題,但如今我們洪家的子孫,卻多不肖。各系之中,都沒有幾個能用的人。再加上我朝朝廷,積弊已久,大敵壓境,變則生亂,會為敵所趁;不變,便是苟延殘喘,遲早會被人滅掉。如此一來,最弱,最沒指望的便是我們。若是那賊道士真的能北伐成功,再席捲過來,我朝便肯定要步六朝後塵。這賊道士居心險惡,也不可不防。”
太祖皇帝聽了,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是,那你覺得該如何做?”
成祖皇帝想了想道:“父皇,兒臣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兒臣想……”
成祖皇帝便將他的想法細細的說了出來。太祖皇帝聽了,卻有些猶豫。他遲疑了一下,然後道:“老大,你覺得老四的想法怎麼樣?”
“父皇,四弟的這個做法實在是……”孝康皇帝也很是遲疑的道,“風險太大,弄得不好,整個的立刻就崩了。”
“父皇,大哥,”成祖皇帝道,“這本來就是死中求生的手段,哪有沒風險的道理?若要沒風險,便只有苟延殘喘一途了。”
太祖皇帝點了點頭道:“老子從來都相信一句話:‘要麼不做,要做就做透!’既然我們不打算依著天庭的意思來,那就不要太瞻前顧後了。只是這裡面的運作要非常小心。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看看具體的該如何行動……”
……
這時候,玄逸道人的魂魄已經歸位,他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走到神案前,將那個牌位收了起來。然後站在那裡,默然地將剛才和太祖皇帝見面的情形回想了一遍給黃天看。當著太祖皇帝的時候,為了不被發現,黃天藏得很緊,封閉了絕大部分的知覺,所以兩人交涉的具體過程,黃天並不是很清楚。此時,玄逸道人便用這樣的方式給他看一個回放。
“前輩,您說大昭太祖皇帝說的那些可靠嗎?”玄逸問道。
“基本上還是可靠的。畢竟,至少現在,你和他之間的共同利益超過了相互危害。所以至少在眼下,他說的那些還是可靠的。至於今後,我有一句話要告訴你:‘沒有永久的朋友,也沒有永久的敵人,只有永久的利益。’若是有一天,賣了你能讓他得到的超過了失去的,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賣了你。”
“明白了,也就是說,在和太祖皇帝合作的時候,一定要提高警惕,就是晚上睡覺都要睜開一隻眼。”玄逸回應道。
和黃天交談完畢之後,玄逸便又命士兵們講白蠻兒的神像搬了回來,放回到原位。玄逸讓士兵們在神像前點上一炷香,然後便又讓他們出去,然後便將那白蠻兒叫了出來道:“尊神,貧道打擾了。這裡是借用了寶地的一點謝禮。”一邊說,一邊便將一個光球向著白蠻兒拋了過去。白蠻兒接了過來,發現這光團乃是一點頗為精純的靈力。這東西對於靈體都快要維持不住了的白蠻兒而言,實在是救命的良藥。
“謝過仙長。”白蠻兒躬身行禮道,接著便一口將這光團吞了下去。之間祂朦朧的身體如水波般的振動了一下,就變得更為凝實了一些。
“今日之事,不可說出去。”玄逸又道。
白蠻兒知道這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她原本擔心,那道人會不會殺神滅口,此時聽他這樣一說,便趕忙指著冥土,發出誓言,表示絕不洩露此事。
“尊神這廟宇也太過破舊。過些天,我會幫您再找一位廟祝回來幫您打理一下。”臨走前,玄逸又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