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又日落。
渡船在海上航行了幾日,白天時烈日暴曬,船上毫無可以遮擋之物,晚上又寒冷襲人,凍得人瑟瑟發抖。
再加上吃的喝的很少,他們只能撈取一些漂浮而過的小魚小蝦,或者海藻之類,才幾天下來,青音就餓的有氣無力,面色發白,躺在船頭,嘴裡喃喃念道:“水,水……”
衛瀟拿衣袖替她擋住頭頂的毒日頭,一邊向辛笛道:“咱們離陸地還有多遠?”
辛笛嘿嘿笑了一聲:“不遠,就快到了。”
衛瀟道:“就快到了是什麼時候到?”
辛笛一邊划著槳,一邊不緊不慢的道:“十天半個月吧。”
衛瀟凝視著他。
“哎喲,你眼睛裡好象有殺氣呢,人家好怕!”辛笛怪叫了一聲,接著又道:“一趟擺渡,若不是穿越輪迴,便是穿梭於兩界,最不濟也是去往彼岸他鄉,所以短則數日,長則一年,十天半個月對於擺渡使者來說,的確可不算太長。”
衛瀟聽他說的有理,慢慢鬆開了拳頭,問道:“那你可有辦法弄到淡水?”
“淡水?”辛笛哂笑了一聲:“除非是天上降雨咯!”
衛瀟看了一眼晴空萬里,全不象有一絲要下雨的跡象,問道:“你自己難道不喝水?”
辛笛嚥了口口水:“如果實在沒有水喝,我會喝自己的血,你會嗎?”
衛瀟二話不說抬起左臂,捲起衣袖,右手運掌如刀,切開手腕,送到青音嘴邊:“快喝吧,水來了。”
青音正渴的頭暈眼花,渾身難受,聞言乖乖的張開了嘴。
一股清泉般的濃漿流入了嘴中,她貪婪的吸吮著,末了舔一舔嘴唇:“好喝,還有嗎?”
“還有的,”衛瀟扶她起來坐好,靠著船頭:“你要想喝,隨時都有。”
青音眼神一凝,這才看到他左手手腕上的血痕,驚道:“衛瀟哥哥,我剛才喝的,難道是你的……?”
“一點血而已。”衛瀟笑笑:“不礙事的。”
青音拿手指蘸了下自己的嘴唇,看到指尖一點殷紅,吃吃道:“我竟然……我竟然喝了衛瀟哥哥的血……”
她歉疚的看著自己指尖,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
“他的血好喝嗎?”辛笛冷不丁的插進來一句。
青音終究是少女心性,一邊難過卻一邊忍不住點頭答道:“好喝。”
想了一想又道:“不對啊,我聽說人的血是鹹澀的,還帶著鐵鏽般的味道。”
辛笛冷哼了一聲:“天界武神將的血,當然與凡人不同。”
他那一聲太小,青音沒有聽清,道:“你說什麼?”
“我說,”辛笛乾咳了一聲,看了一眼衛瀟,終究是有所忌憚,掩飾道:“這海水雖然鹹了些,可實在沒有淡水的情形下,也是可以少少喝些救急的。”
“真的嗎?”青音從船頭掬起一捧海水,欣喜道:“這麼說,我就可以不用喝衛瀟哥哥的血啦!”
“放心,喝吧,喝不死人的。”辛笛難得的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