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水母靜靜的漂浮著,龐大的身體隨著一呼一吸而漲縮著,傘蓋的邊緣翻起了無數細碎的花邊。
它的身上光芒閃爍,藍中帶黃,看起來是那麼沉靜而美麗。
可是有誰想到,這看似柔弱的生物,卻是兇猛而殘暴的。
就連那些數不清的長長的觸手,也溫柔的飄動得如同生長在海底的海藻。
墨歸雲遊到它一丈遠處,右手一揮,魂力閃著白光,密如箭雨一般散開,向著海月水母射去!
深黑如墨的海底,突然爆出了一大團雨點般的白光,將海底照得亮如白晝!
那是墨歸雲用九連環戒的“劍氣如雨”連同自身的“奪命魂力”結合在一起,強行催化出的“魂力如雨”!
海月水母的數百條水母受到魂力的攻擊,“砰砰”之聲中接連爆開斷裂,它起初還試圖用觸手擋在身前,替自己擋住墨歸雲的魂力攻擊,但魂力的攻擊力絕非一般靈力可比,沾之即化為齏粉,海月水母的肚子中突然湧出了一大股的海水。
墨藍色的海水噴出,剎時將墨歸雲淹沒在了其中,翩翩白衣連一角衣影都看不到。
同時,水母龐大的傘蓋膨脹了起來,數百條觸手用力一蹬,傘蓋向後緩緩退去。
簡七頓時明白了過來:“水母打不過了,它要逃跑!衛瀟,快追!”
一邊大呼小叫,一邊手腳並用的拼命向著它劃了過去。
剛要掠過衛瀟身邊,卻被衛瀟揪住衣襟一把抓住。
“衛瀟!”簡七一邊拼命的划水,一邊急吼:“趕快趁它逃跑的時候進攻,來不及了!”
衛瀟將他一把向後甩去:“你掩護,我去!”
簡七被他甩的在水中向後倒翻了個跟頭,穩住身形時,衛瀟已經去得遠了。
白衣衝破墨藍色的海水,一線閃電般向著水母逼近。
十尺,九尺,八尺,眼見已將迫近海月水母,它卻倏的停止後退,飛快的逼近了過來,傘蓋下飄出無數細小的毒絲,便要將墨歸雲纏住!
墨歸雲這一衝,便似正好迎頭撞上它的毒絲!
同時,水母無數的觸絲合攏了來,密密麻麻,竟如同一堵牆般,將墨歸雲包圍在了裡頭,將衛瀟隔絕在了外頭。
它竟然是要用分而擊之的策略,先殺死一個,再集中精力對付另外一個。
簡七在遠處看得倒抽了一口涼氣,若是他當時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此刻被水母用觸手關在裡頭甕中捉鱉的,就得再加上他一個了。
衛瀟衝到觸手形成的牆壁之前,昊天劍一舉,便要向那些觸手劃下,他必須要破開牆壁,救出墨歸雲!
然而水母外圍的百十來條觸手頃刻間便圍攏了來,有的去纏他的手臂,有的去纏他的腰,有的去纏他的腿。
當此之時,衛瀟避也不避,只是雙手緊緊握住昊天劍,向牆壁上用力劃了下去!
百十來條觸手瞬間纏住了他,觸手上無數的刺針深深的紮了他的肉裡,無數道藍色的閃電透過觸手,在他身上亮起。
普通人若是被其中一道閃電擊,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條命,但現在衛瀟身上中了百來條閃電,卻兀自屹立不倒。
他的胸前,紅光倏然大放,那是萬年丹珠的力量,在同水母觸手上的毒性相抗!
紅藍交織的光芒,在衛瀟臉上倏忽的閃過,他咬緊了牙關,雙手將昊天劍刺入觸手形成的牆壁上,緩緩下壓!
一絲藍色的液體從牆壁中流了出來。
白淺予聽著艙外的風雨交加聲,水手們喊著號子的划船聲,無論如何在房間內都呆不下去,開啟艙門便欲走去,突聽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你不呆在這裡,出去能做什麼?”
她料不到這間房間內還有人,一時嚇了一跳,緩緩轉過身來。
這是間相當於三四間二樓房間那麼大的大艙房,房間裡沿牆裡鋪著一溜草蓆,是討海的男人們住的房間,房間裡陳設簡陋,凌亂的丟著些杯子,毛巾,換洗衣服一類的東西,只在房間的另一端,另設了一張小小的草蓆,卻乾淨整潔許多,旁邊放著些女人用的小鏡子、手絹之類的,整個房間內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真真就坐在那張草蓆上,一隻手拿著只貝殼梳,正在梳著頭髮,她的頭髮蓬鬆著,略帶捲曲,看起來有種慵懶的美麗。
真真向白淺予點頭示意了一下:“坐。”見她絲毫未動,又自嘲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嫌我們這住的地方髒吧,象你們這些來自內陸的貴客……”
話未說完,白淺予移動腳步,從門邊走了過來,在她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