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右側,百十來條的海魔蛇狂舞著,向下襲來,蛇頭直欲擇人而噬!
雖在黑暗中,暈紅的燈光卻將蛇頭照的清楚,每顆蛇頭竟是凹陷朝裡,蛇頭正中一隻灰褐色毫無光澤的獨眼!
水手們扔了槳,嚇的抱頭鼠竄,一邊叫道:“救命!救命啊!”
常勝用的一把銀鉤,見此情形連忙迎了上去,將銀鉤往蛇頭上一斬,那蛇頭忽的一縮,如同手一般的靈活,忽的向他腰身上套了上來!
他毒雖解了,身體卻是虛乏,回退了一步,卻是右膝一軟,差點兒跪倒在地,那條海魔蛇蛇身一晃,瞬間便逼至眼前!
常勝大驚失色,慌亂之下便要舉手去擋,心中卻知只要稍微被這海魔蛇蛇身上的毒針刺中一點,便是一命嗚乎的下場!
正在這時,蛇頭在他面前倏的一斷,滾落在地,體內漿液爆出,噴了常勝一頭一臉。
竟是寧無慾手中的那段看似不起眼的麻繩,從他手上彈出,將蛇頭勒斷!
那段麻繩粗看也無甚特別之處,但是寧無慾用它來對付海魔蛇,卻正是海魔蛇的剋星,蛇身長有四丈,他的麻繩便從袖中伸出,愈伸愈長,足有四丈!
蛇身伏低,他的麻繩便隨之變短,無論那些海魔蛇如何變換身法攻擊,他的麻繩總是隨之變長變短,將將纏上繩頭,將它勒斷!
常勝抹了一把臉上的海魔蛇漿液,只覺得入口鹹苦,竟似海水的味道,不由奇道:“這蛇身裡頭,哪來這麼多的海水?”
寧無慾一邊移動身形,在甲板上快速的閃躲攻擊,應付著百十條海魔蛇,一邊道:“你快些從地上爬起來,這麼多條蛇,老子應付不過來!”
他平常一向斯文有禮,這時逼急了,連“老子”這種粗口都爆了出來。
常勝趕緊揮起銀鉤,與他戰在一處,又問:“寧莊主,你這繩子好生稀奇,隨心所欲,可長可短,可是傳說中的神兵‘鞦韆索’?”
寧無慾用力絞斷一隻蛇頭,沒好氣道:“常勝兄弟,你平常話可沒有這麼多!”
他話音剛落,忽見那條斷頭的蛇身之上,抖了兩抖,又漸漸生出一隻新的蛇頭來,不由大駭:“他奶奶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只聽說有斷肢再生,斷了蛇頭還能再生的?”
常勝也看得駭然:“寧莊主,你平常也不這麼爆粗口的!”
寧無慾百忙中扭頭喝道:“衛瀟!衛瀟!”
身後卻並無回應聲,只有簡七奔過來道:“寧莊主,衛大哥他,下海去了!”
“下海?”寧無慾驚道:“為什麼?這船上的海魔蛇還不夠咱們應付的?再說了,海面上的情形咱們還看的清,到了海下,還不知道什麼情形,他想找死麼?!”
簡七道:“衛大哥說,這些海魔蛇十分奇怪,它們百十來條,竟能統一行動,如同數百條蛇共用一個蛇頭般,所以他想這海下定然藏著什麼古怪,便下海去了!”
正說著,便見那左右兩側的海魔蛇忽的彎下腰來,蛇身裹住大海船,如同數百條粗重的繩索將大海船吊起,竟然慢慢抬離了水面,船身下的水瀝瀝向海中傾瀉去。
然後,那些海魔蛇齊齊將大船舉起,向著空中一拋,船上眾人只覺得天旋地轉,感覺大船被巔了個個兒,幾乎快要被甩入大海里頭去!
有的人修為高點,反應敏捷點,還能馬上抓住船上的東西固定身體,不至於掉下去,還有些人心慌手軟,便從船中被拋了出來,直直往海中墜落了下去!
便在這時,船中忽然綻出數條繩索,向著四面八方開啟,將那些險險便要掉落海水中的人捆住,往回用力一拉,他們便順勢滾入了掉入海上的大船之中!
“好樣兒的啊,寧莊主!”常勝被湧入船頭的海水灌了幾口,咳嗽著道:“這繩子還能分出十幾條來,便不是‘鞦韆索’,也已經厲害得不行了!”
寧無慾收繩子一抖,收回成一條,語聲冷冷:“少廢話,有種先捱過海魔蛇的攻擊再說!衛瀟說的沒錯,這百十來條的海魔蛇竟然能如此一致的行動,將大船翻個個兒,差點兒把咱們倒下海去,這海里頭定然有什麼古怪!”
墨歸雲本來護在白淺予身前,一直替她抵擋著海魔蛇的襲擊,此時聞言道:“這海下,一定比海面上更加危險得多,衛瀟一人恐怕應付不來,我去助他!”
回頭對白淺予叮囑了一句:“白姑娘,你自己小心些!”
白淺予想了想,連忙將九連環戒從自己手指上摘了下來,套在他右手食指之上:“你沒什麼兵刃,這九連環戒有一道‘劍氣’的功能,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你可以用它保護自己!”
墨歸雲本想推辭,看看白淺予殷殷的眼神,便不再說什麼,只應了一聲“嗯”,便幾步奔至船邊,那些海魔蛇一感應到生人的貼近,立刻幾十條聚攏了來,如同海帶一般林立,將他包圍了起來。
卻不料墨歸雲使了個什麼身法,竟然身影一晃,從海魔蛇的包圍中一閃而出,瞬即投入了海水之下。
他下去之後不久,海水中忽然起了層層的波動,彷彿水底有什麼在激烈爭鬥,而海面上的那些海魔蛇,攻勢頓時減了不少,船上迎戰諸人頓時覺得壓力陡輕。
那也正可印證了海下定然是潛伏著什麼可以控制百十條海魔蛇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