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後,三葉草兩隻葉片趴在石頭上,只露出一隻葉片腦袋看著衛瀟,喃喃道:“衛瀟這是要瘋了麼?幫魔族大軍渡江。”撓了撓腦袋:“難道他真的是因為痛恨那個幻國國主流夢影害得月族人慘死?”
“衛瀟他,恐怕是想救那些差點兒被崇越下令一一推下赤煉江的月族工匠,”白淺予眉尖微蹙:“只是,他自己挺身而出去見那位魔族將軍,卻是一件深入虎穴,與虎謀皮的事,——他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兩個人全神費注的看向場中,只見衛瀟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道:“將軍何須多慮,只用命這幻族侍女自己選一條船上去,自行劃至江中,——還怕找不到可以用來渡江的,是哪一種木頭嗎?”
此言一出,崇越撫掌大笑道:“如此簡單粗暴,此計甚妙!甚妙!”
喝令手下將女孩抓了起來,往江邊的船隻上推去。
衛瀟道:“且慢!”
崇越審視著他:“又有何事?”
衛瀟目光鎮定,道:“將軍可曾想過,若是我們逼得過急,那幻族女侍自己選了一條船,自沉江中,豈非達不到目的?”
崇越雙眼眯起:“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衛瀟道:“將軍不如留她一晚,讓她自己想想清楚,凡人無不畏死,所謂寧死不屈都是一時血氣方剛之勇,只消過得這一晚,衛瀟擔保她會想得很清楚。”
崇越看著他,眼前的衛瀟目光坦然,倒叫他有幾分猶疑起來。
——畢竟是那個重創了帝國無雙大將軍夜宸的人,若沒有幾分警醒提防,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眼前衛瀟所說,又句句在理。
似乎也沒有任何漏洞可言。
更何況,以那幻族女侍的狡詐,若說渡江所用之木,不在這裡所列出的十種木頭之中,都是極有可能的事。
崇越微一斟酌,當即點頭:“衛兄弟所言極是在理,就留這侍女一晚。”
當即吩咐人將女孩帶至一邊看守。
其實有這琵琶鎖,他根本不用擔心這女孩能逃脫得了。
琵琶鎖乃是上古遺下的法器,鎖上附有上古禁咒,若是不知曉開鎖的咒語,哪怕是神器仙品,也是斬不斷鎖鏈的。
如此,他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是夜,崇越將衛瀟安置在自己軍帳之中,美其名曰要與衛瀟同榻而眠,實則行監視之實,在營帳外布了魔兵把守。
衛瀟眼見崇越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酣,鼻息不絕於耳,他悄悄側過身來,心中卻是暗暗焦急。
將軍帳外只布了兩名魔族士兵防守,衛瀟若是要放倒這兩名魔族士兵逃出去,並非難事。
然而這樣的薄弱守備,只怕是崇越將軍有意在試探自己。
其時夜已至三更,圓月當空,銀輝一片,赤焰江上卻是血紅色的江水滔滔不絕,如同一江血水,奔流不息,月光映照在血色大江上,銀紅兩色交織,妖異無比。
白淺予躲在巨石之後,看著江灘上和營帳前來回持矛穿梭的魔族士兵,不由暗暗焦慮:“衛瀟被留在了崇越將軍帳中,若是明日流夢影再不肯說出浮沉木的實情,衛瀟可怎麼辦?”
正在這時,她手腕上的藍鑽傳音手鐲忽的一閃,一道藍色的星光耀開,隨著光芒的閃動,上面傳來衛瀟焦急的語聲:“淺予,淺予,你在聽嗎?”
那是衛瀟透過傳音手鐲傳來的心底傳音。
白淺予連忙低頭對著手鐲道:“我在!”
“那就好,”衛瀟鬆了一口氣,卻是急急道:“你現在就去找到幻國國主流夢影!”
白淺予道:“我怎麼才能找到她?”
這個時候手鐲上卻是一暗,藍光消失了,那頭寂寂,再無迴音。
白淺予想到藍光傳音手鐲乃是利用某種光波的震動,將聲音傳遞出來,躺在衛瀟身邊的那位崇越將軍,修煉等級已是魔修的定神級,相當於修真的築基級,已經能覺察出光波的變化異動,衛瀟傳音,實在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於是一把拉起正在靠著巨石半打盹的三葉草:“走,我們去找流夢影!”
三葉草迷迷糊糊的被她拖了起來,另一隻葉片揉著眼睛道:“到哪兒去找?”
它跟白淺予一起自巨石後探出頭來,卻是一驚:“到處都是巡夜的魔族士兵,這可有點兒麻煩!”
“不妨事,”白淺予道:“燒,你跳到我肩頭上來。”
三葉草依言跳上白淺予的肩頭,卻見白淺予摩梭了一下右手無名指上的九連環戒,喝道:“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