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三個人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甬道內迴響。
然後他們終於站住了。
甬道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墓室,那座墓室有一座宮殿般那麼大,卻沒有牆壁,彷彿是一座巨大的山洞般,洞口垂下一道道的紫色光芒,如同瀑布般不停的從上往下瀉落,那道紫色的光簾璀璨奪目,平和安詳,彷彿蘊藏著巨大如浩瀚星海的力量,映得整個甬道熠熠生輝。
那在古墓武士將衰竭時,照耀他的紫色光芒,似乎就是發自這裡。
衛瀟和崇越、阿元,此刻就站在這座巨大的古墓室前。
與一般磚石砌就的墓室不同,這間古墓室整體構造象一個巨大不規則的山洞,洞門前垂下萬千條紫芒彩練,一條條泛著紫光從天而降,如水滴如珍珠,絢麗奪目。
紫色的光芒氤氳著,泛著柔和而安寧的氣息,似乎昭示著墓主人是個安靜而並無惡意的人。
可是不知為什麼,衛瀟仍然有種隱隱的不安,使得他在這座巨大的紫色光幕前徘徊不前。
“我們進去吧!”終於,還是崇越下定了決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來了,不如先進去看看再說。”
衛瀟點了點頭:“而且除了這裡之外,這個沙漠之中,再也找不到別的出路了。”
三個人先後跨過了那面巨大的光幕,如同跨過一面從天而降的瀑布,紫色的光暈包圍了一身,帶來一種令人舒適的暖意。
然後,他們進入了墓室之中。
出人意料的,這座由上古兇獸和古墓武士共同守護的古墓室,墓室中卻異常簡陋。
整個墓室是一座巨大的圓形房間,頂極高,整個房間籠罩在一層紫色的光暈之中,倒也看的十分清楚。
墓室的牆壁之上,也如外面的甬道牆壁一樣,黃褐色的牆面上,彩繪著綠葉朝天生長的不死樹,飛天的神鳥,飲不死泉的五色鹿,一派祥和美好的景象,千年而下,顏色早已斑駁脫落,而且,牆壁上留下了無數刀斧劈過的雜亂痕跡,似乎這裡曾經經過一場戰鬥。
牆面上,佈滿了一隻只的沙漠毒蠍的畫像,如同一隻只毒辣的眼睛,刻印在牆壁之上,玷汙了這幅美好的壁畫。
衛瀟的手指,在一隻毒蠍的畫像上摸過,畫像上奇特的立體手感,彷彿那隻毒蠍是被人做成模子風乾再印上去的一般。
衛瀟有些奇怪的自語:“如此美麗的壁畫,畫師為什麼非要加上這些毒蠍呢?這壁畫上畫的,分明是招搖之山,而這些毒蠍,卻是產自沙漠,這兩樣東西,本不該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更不該出現在同一幅畫上。”
墓室的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砂蠍之刃,還有一些金剛珠、精鐵鐮之類的武器,彷彿這裡曾經經歷過一場戰鬥,衛瀟撿起一把精鐵鐮,將鐮刀口對著遠遠的牆壁上的刀斧劃痕比了比,深淺長短正好符合:“這間墓室的主人,生前只怕經歷過了一場惡戰,死在了這裡,而且,他似乎早已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死,所以提前為自己準備了這座古墓。”
三個人這時已快走近墓室中央,中央地的地面上,一座拱起的土臺之上,停放著一隻由不死樹樹身做成的棺木。
從外形上來看,它就是由一棵不死樹劈成兩半,中間可以安放屍體,再合起來,就成了一座樹形棺木。
“依我看,這樹棺裡安葬的,恐怕是一位將軍,他生前惡戰而死,也沒有留下什麼珠寶陪葬,只留下了這一地的刀劍。”崇越用一隻砂蠍之刃拄著地面,勉強當作柺杖使用。
他身旁的阿元一聽,趕緊跪了下來,對著樹棺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
崇越看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拿刀背敲了敲他:“喂,你的將軍在這兒,還沒死呢,你對著他叩個什麼頭?”
阿元從地上爬起來,道:“將軍,這棺木裡的將軍,一個人面對這麼多的敵人,拼死一戰,最後力竭而亡,而且他死前,是明知自己必死的,所以造了這間墓室給自己,這樣的一個人,堪稱大大的英雄啊!阿元敬他,所以給他叩個頭。”
崇越用砂蠍之刃敲了敲樹棺,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失望:“本以為好不容易到這裡來了一趟,多少能帶點兒財寶回去,省得打了敗仗在帝國同僚們面前抬不起頭來,這下可好,又要空手而歸了!”
他圍著樹形棺木轉了轉,忽然露出了一點興奮之色:“說不定這墓中的將軍,身上有些什麼值錢的寶貝,再不濟,他能一個人打這麼多人,就他手上那件兵器,最低也該是後天上品的仙器吧!”
“將軍!”阿元有些無奈:“那墓主人是個英雄,咱們就不要動他的東西了,再者說了,咱們到這兒來,不是為了找幻境的出口麼?”
“出口?”崇越環顧四周,冷笑一聲:“你想在一座封閉了千年的古墓中找到出口,別作夢了吧你!”
他將手中的長刀舉起,刀尖插入樹棺的合縫處,往上一撬,卻不想那樹棺竟然封合得極好,完全撬不動,便喊道:“阿元,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