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予絕望的坐倒在地上,透過鳥籠的柱子空隙,看向門外的天空。
天,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初秋的第一縷陽光,照在石頭場上。
石頭場上,早已圍滿了手持刀矛的魔族士兵,刀矛反射著陽光,閃出一片寒光。
初秋的天氣,異常乾燥。尤其是在這一片沒什麼遮擋的斷垣屯駐地,土地乾涸,沙塵瀰漫,風野坐在石墩上,飲了一大碗水,然後脫去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臂膀,將另一碗水澆到了自己的身上。
水珠從他結實的胸膛上流下,顯得他的身軀異常的強壯,每一塊肌肉,都隨著他的呼吸起伏著,展現出完美有力的線條。
他紫色的眼珠,也異常發亮起來,顯得興奮不已。
因為他在看著對面的人。
一根巨大的木柱,高高的矗立在藍天之下,黃土之上。
衛瀟被人拖了來,用鐵鏈牢牢綁在柱子上。
縱在如此境地,他的頭還是昂著,劍眉下的一雙眼睛,異常沉靜得可怕。
風野提起兒臂粗的鞭子,在地上用力的抽出一道鞭痕,向著他走了過來。
“好一個天神將!馬上就要行刑了,還做出這麼一副威武不屈的樣子給誰看?”風野冷哼:“我我早說過,你若不殺了我,他日你定必會死在我的手上,衛瀟!”
他咬牙道。
右臂上的青筋暴起,積蓄了仇恨的力量。
風野的右手高高揚起,刷的一鞭猛抽了下去!
“啪!”重重的一聲鞭響,衛瀟胸前的衣襟立刻裂了開來,留下道長而深的血痕。
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卻咬緊了牙,沒有叫喊出聲。
“很痛是吧?”風野露出一口白牙,大笑了起來:“痛你就大聲叫出來啊!這樣會比較舒服點兒!”
然後他又舉起鞭子,用力一鞭抽了下去!
周圍圍滿了魔族士兵,每個人的紫色眼珠中,都露出嗜血虐殺的興奮表情,彷彿因為圍觀刑罰而渾身充滿了快感。
只有一個人,面色沉靜,看著那樣殘酷的場景,默默搖了搖頭,他異樣的神色,在這群魔族士兵中,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
這個人,正是受恩師之命藏身軍中的步天歌。
“住手!”場上忽然傳來一斷喝:“誰敢在那兒濫用私刑?”
隨著語聲,石頭場的正中,被人抬上來一把大椅子。
幾名親信隨從簇擁下,夜宸走了過來,沉著臉,坐上那把椅子。
發話的正是他的一名親隨,那名親隨向風野喝道:“還不快住手?你想找死嗎?”
風野一驚,住了鞭子,袖手退到一旁。
夜宸坐在椅子上,眯眼望了望高天:“今天的陽光,真好。”
然後他右臂一抬,一隻身上毛色黑光放亮、矯健兇猛的白頭鷹展翅飛了過來,落在了他的右臂之上。
那隻鷹鷹喙如鉤,琥珀色的鷹眼極為深沉凌厲,昂首顧盼之間,簡直可令萬獸生寒。
他伸出戴著護手的手指,輕撫了一下鷹羽,淡淡道:“準備好了沒有?”
親隨兵士躬身道:“準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夜宸語聲平淡的道。
親隨兵士剛應了一聲“是”,正要放鷹,夜宸忽然轉過了臉,對著一旁默不作聲的風野:“聽說,”他看似漫不經心的道:“你昨天晚上去了鐵卷書屋,見過龍副將軍?”
風野一聽,連忙四體投地跪在地上:“小人、小人昨晚只是恰巧路過……”
夜宸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