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定一步上前,翻開一個人的眼皮子看了看:“死了!”
村民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接二連三的死去。
每個人的樣子,都痛苦不堪。
黃定撿起他們掉在地上的陶碗碎片,放在鼻下聞了聞。
“妖毒!”他緩緩站起身來:“這水中有毒!”
“咚”的一聲,大銅壺從阿珍婆手上跌了下來,壺嘴中傾出一點熱水,流在地上。
衛瀟看了一眼那水,忽的上前,一把握住阿珍婆的手臂:“婆婆,您這燒的水,是從哪兒來的?”
“我,我……”阿珍婆一害怕,就更加說不清起來。
“衛瀟,你快放開她!”白淺予搶上前去:“婆婆年紀大了,骨頭脆,經不起你這一捏!”
衛瀟依言放開手。
阿珍婆這才抹一把眼淚,哆哆嗦嗦道:“這水,我是從河裡打來的。”
“河裡?……”衛瀟吃了一驚:“蒼染死的時候,毒血滴入井底河,那些毒又沿著河水,被帶入下游……”
他看了白淺予一眼:“雖只一點點,但妖毒何其劇烈,一點便足以要了這些凡人的性命!”
白淺予看著滿地痛苦死去的村民,忍不住抓住衛瀟手臂上的衣服,面色蒼白,渾身瑟瑟發抖。
這是她來異世界第二次以來,看到滿地的死人。
第一次是在迴風谷。
現在雖不象第一次看到時那麼害怕,可是這種事情,哪怕見了再多次,也是沒法適應的。
她只覺得胃裡頭極不舒服,似乎想要嘔吐,卻又不吐不出來。
天神將默默將她拉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一隻手在她背心上輕輕拍了拍。
“衛瀟,”黃定一步踏上過來:“你說,只有你和這位白姑娘、還有蒼染,去過靈石井底?”
“是。”衛瀟咬牙。
“那麼,”黃定手中的獵叉緩緩舉起,叉尖上寒光閃閃:“蒼染已經死了,在井底河中下毒的人,是不是就只有你了?”
他一臉篤定的神色。
衛瀟低下頭,在白淺予額頭輕撫了一下:“白姑娘,你現在有沒感覺好點兒?”
白淺予微微點了點頭。
黃定的獵叉又逼近了一步:“說,是不是你?”
衛瀟對著白淺予輕聲道:“你先在屋子裡休息會兒,我出去跟這位黃兄說幾句話。”
他扶白淺予到牆角,替她拉過一張椅子,扶她坐下。
白淺予搖了搖頭,想要站起身來:“不,我沒事,我不放心,我同你一起出去吧!”
衛瀟手上用力,將她按在了椅子上:“我同黃兄講的話,旁人不方便聽,你就在這兒坐著,我去去就來。”
黃定見狀,冷冷一笑:“一人做事一人當,衛瀟,你有種!黃某服你!黃某這種出去,在門外等你,一刻鐘之內若你不出來,休怪黃屋連這屋子一起拆了!”
扛起獵叉,大步走出門去。
白淺予看著獵人走出去的背影,愈加不放心起來:“我跟你去……”
衛瀟搖了搖頭:“你就在這兒,陪著阿珍婆好了。”
屋子裡頭,黑衣的阿珍婆似乎已嚇傻,坐在一堆死人中瑟瑟發抖。
白菜頭用戴著麻布手套的手,在一堆摔破的陶碗碎片中翻撿,又扒開死人的口舌察看,喃喃自語:“是‘反噬妖毒’啊,這東西最是劇烈了,毒死一隻妖丹級的狼人都沒有問題,何況是一些完全沒有抵抗力的村民,過不了半個時辰,這滿屋子的村民都會化成一灘骨血逐膿水……下毒的人心思真是歹毒,只有他知道這毒流入了河水,他想用這毒將滿村的村民、連同我們一起,全部毒死、全部毒死啊!”
白淺予和衛瀟對望了一眼。
她忽然感到了一股徹骨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