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想和兒子說句話。
然而,話剛說到一半兒,棒梗又扭頭瞪著她,撕心裂肺的低吼:
“媽,你為什麼要那樣兒?為什麼要那樣兒?”
他的一張胖臉,猙獰又絕望,彷彿一頭瀕死的小獸。
“我不想給你當兒子,我想給婁嬸兒當孩子。
你為什麼要那樣兒?為什麼?”
秦淮茹聽著棒梗話語中,濃濃的絕望。
突然感覺心口,劇烈的疼。
這回是真疼兒!
就像有塊石頭狠狠撞了自己一下。
“棒梗,媽……你,你還小,很多事情……”
秦淮茹一張臉白的嚇人,她試著替自己解釋。
“我不明白什麼?我不明白什麼?
土根兒他們家都能過日子,為什麼我們家就不可以?
我不明白什麼?”
棒梗拉著兩個妹妹,進了自己屋兒,跟自己一塊兒睡。
“我……”
這一刻,秦淮茹面如死灰,心如刀絞。
眼淚“嘩嘩”的往下落。
她,她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呀?
賈章氏刀子似的眼睛,狠狠剜了秦淮茹一眼,上炕睡覺去了。
夜深人靜,秦淮茹把倆兒女兒,從棒梗小屋兒抱過來。
自己拿了搪瓷臉盆,和毛巾,去院兒裡邊兒水龍頭洗臉。
晚上,水龍頭的水很涼。
秦淮茹一邊兒用涼毛巾敷臉,一邊兒想著棒梗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棒梗還小,很多事情他不懂。
婁曉娥,一定是婁曉娥教的。
他這幾天總在自己面前唸叨,婁嬸兒多好多好。
是了,一定是那個賤人,鬥不過自己,卻攛掇棒梗。
哼,婁曉娥,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