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聰明的人,從不會當面詢問別人的秘密,即便他們想知道,也會在暗地裡用別的辦法。
兩人之間的對話很快就結束了,緊接著姬水煙開門離去,紫衣則是被一個人留在了木塔之上。
“這傢伙倒是心大,既不綁著我,也不封印我的真元,就這麼由著我一個人在她自己的房間中待著。”看著那姬水煙離去,紫衣不由得撇了撇嘴。
當然,作為咒神宮的聖女,她掌握的力量可不僅僅只是真元,就算被封住了她也一樣有辦法藉助別的力量解開。
但她依然沒有打算隨便離開這裡。
一來保不齊對方就是在故意試探自己,二來,姜寧現在還在凰血宗呢,她就算是走了,以後還是得回來。
就算她可以不管姜寧的死活,但九星句芒盒這個離開荒天塔的鑰匙還在人家手裡呢,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這裡。
而且,她們幾個這一次來凰血宗的目的是詢問奎木狼的生死,可是方才一番交談下來,對方几乎都是隻問不答,根本就沒有正面提到奎木狼的死活,就算是對方已經死掉了,總也該問出個大概,比如說具體是什麼時候死的,因為什麼死的,死了之後葬在哪裡,她離開之後,也好轉答韓水煙母女,到底該去找誰報仇,到底該去哪裡弔唁。
想了想,她索性就走到了那書桌的後面,坐在了方才姬水煙坐著的高背椅上,拎起那尚且冒著一絲熱氣的茶壺,找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倒滿,自顧自地品嚐了起來。
另外一邊,姜寧依舊站在階梯之上,周圍有十多個凰血宗弟子守著,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走近他身體的十丈範圍之內。
其實姜寧身體之上的那種恐怖的符文力量並沒有那麼大的輻散範圍,只要不用身體直接接觸,那種可怕到無可抵禦的力量就不會傷害到周圍的人。
而且那五位長老也都是聰明人,他們眼見自家宗主離開的時候都沒有提到該怎麼處置這個男人,自己又多多少少察覺到了對方身體狀態的異常之後,就直接決定,派幾個外門弟子在那裡看著就好,如果對方沒有異動,他們也不要有什麼動作。
只可惜,那些先前與姜寧交過手打過照面的外門弟子還算是見識過了這個男人的厲害,長老們就算不發話,他們也不願意離著這個危險的傢伙太近。
但是那些內門弟子就不一樣了,他們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呆呆傻傻的立在那裡了,他們完全沒有見識過姜寧方才揮揮手就讓百十個內門弟子飛上天的恐怖場景,所以,當從那些外門弟子那裡,聽說這個人好像是走火入魔了的時候,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至於那些外門弟子好心提醒說這個傢伙的實力其實很厲害之類的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外門和內門弟子之間,不論是血脈天賦上,還是實力上都是有著相當大的差距的,在他們看來,那些外門弟子眼裡十分厲害的傢伙,其實力大抵也就只不過是和他們相當甚至還要弱一些的層次罷了,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想想也是,一個自己跑過來闖山,沒有被外門弟子打敗,反倒自己走火入魔了的蠢蛋,他的實力怎麼可能有多厲害呢?
因此,就有那麼幾個人不顧那些外門弟子的勸阻走上去,想要仔細看看那個有膽來闖山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如果可以的話,從那傢伙身上順那麼一兩件東西出來也是不錯的。
有道是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有兩個傢伙最先走上前去,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姜寧的長相之後,就想要把手探入他的懷中,看看能不能摸出一兩件值錢的東西來,結果就是,他們的手剛剛觸碰到姜寧的身體,就被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吸住,即便呼叫了全身的血脈力量,也掙脫不了,很快,就和陳清平方才感受到的那種感覺一樣,一種徹骨的寒冷從姜寧的身體蔓延了出來,鑽入了那些人的身體之內,後面有人發現驚變之後想要營救,卻不曾想直接在那股蔓延出來的強大吸力的作用下與前面那個人的身體連線在了一起,便是想要分開都做不到了。
不同於陳清平,方才事情發生的時候,姜寧體內的符文不過是剛剛生成,稍微透體施放出了一點點而已,但是現在,姜寧整個人幾乎都已經被那符文的力量所侵蝕,不管是吸扯的力量,還是那股冰寒之意,都遠遠地超過了之前陳清平體驗到的。
而從實力層面上來講,他們的實力其實遠遠沒有陳清平那麼強大,結果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一道道黑色的絲線,就像是小蛇一樣從姜寧的身體之中鑽了出來,並且下一瞬間,就鑽入了那些人的身體之中。
緊接著,那些黑色絲線就開始發光,有的是藍光,有的是紅色的光,有的則是清亮的白光。
這些光芒一點一點地從被凍住的人身體之內冒出來,順著那些黑色絲線,就像是水流一般,一點一點緩慢地流淌到了姜寧的體內。
緊接著,那些內門弟子的身上開始又一層薄薄的冰霜在蔓延。
他們掙扎著想要離開姜寧身體周圍,但是已經太晚了,他們越是掙扎,那股束縛住他們的力量就愈發的強大。
最可怕的是,他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流失。
真元,血氣,生命力,甚至是靈魂,壽元,都在以一種極為緩慢卻堅定的步調一點一點地流失。
那是一種十分折磨人的慢性死亡。
那種明明知道自己將會一點一點死去,但是卻對此毫無辦法的過程,越是漫長,對於人們來說就越是一種恐怖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