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某座深山,某個小山村,一座山間河邊的小茅屋中,一個形容老邁,腿腳有些不利索,就連走路都需要拐杖的人,突然站直了身體,提著柺杖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山間林道,每向下走出一步,他那老邁將死的病態臉色就會好轉一些,彎曲的身體一步一步地變得筆直,身軀拔高的同時,整個人的身體也開始變得年輕了起來。
等他走過三百六十多道階梯,來到山下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容貌硬挺,身軀偉岸的奇男子。
原本穿在他身上的那些破破爛爛,樣式老舊的衣服,此時此刻也像是隨著自己的主人煥發了新生一樣,變成了一件嶄新的,華貴的宮廷長袍。
對於一個修者來說,穿著這樣的衣服著實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對於一個以前是在宮廷之中任職的宦官來說,會穿著這樣的衣服,一點問題都沒有。
沒有人規定修者不能入宮,也沒有人規定,當了宦官的人不能夠修煉。
只是,在這個修者叢生的世界裡,在法域之前,肉體無法再生的宦官,真的就已經脫離的真正的男人的範疇,到了法域境之後,他們就會迎來一個選擇,恢復自己重新做男人的根本,離開皇宮,去別的地方做一個小小的城主,或者接受某種秘法的再次閹割,除了某些鮮為人知的特殊手段,在成為真一之前,都不再具備能夠再次恢復過來的能力。
當然,不同的選擇當然就有不同的收穫。
以一個健全人的身份,離開皇宮,成為主宰一方的城主,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離開皇宮最大的收穫,代價就是,皇室給予的心法是每一個境界分發一次的,若是離開了皇宮,就不會獲得後續的修行法門。
要麼花費大代價轉修別的修行心法,要麼就一輩子老老實實地待在法域境界,即便突破到了地器境界,若是沒有為皇室做出極大的貢獻,也根本不會得到進一步的心法。
那麼,皇室給與的心法有多好呢,可以用一個十分簡單的例子來闡述。
每一箇中型王朝的皇室,他們的心法就相當於飄雪山莊這種能夠排的上一流,但是算不上頂級的宗門。
他們手裡的頂級心法並不多,往往只會傳給血脈宗親,不會外洩。
但是,對於侍奉左右的重要宦官,皇室給予的心法就只是比自用的那一套稍微差一點,雖然算不上是頂級,但也算的上是準一流的心法了。
如果是南唐,大延,天祿這種大型的王朝,皇宮之內重要宦官修煉的心法,絕對都是整個大陸一流的心法。
這樣的心法對於姜寧來說也許根本就不看在眼裡,但是對於大陸之上,或者說對於這一方世界的絕大部分人類來說,那都是足以豁出性命去拼的東西,別說只是失去命。根。子了,如果一個人可以有兩條命。根。子,也絕對有大把大把的人願意一起割掉,去換那一本一流的心法。
底層的江湖和修仙界,每天都有數不盡的人為了一些在以前的姜寧眼裡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丟掉性命,比如說一張神速符紙,比如說一本入門級的心法,比如說一根足以讓人突破修為的千年老參。
而一本一流或者是準一流的心法,其價值絕對是這些東西的幾萬倍幾十萬倍,而想要修煉它,需要付出的代價居然僅僅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東西,而不是性命,接受這個條件,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法域境的大真人在凡人看來,在以前的姜寧看來,那已經是自己一輩子追求,努力的目標。
但是等到真正到了這個境界,他才發現,面對很多很多的事情,自己依舊不足以改變什麼。
能力越大,慾望就越大,責任也越大。
有時候,並不是一個人的野心真的有多大,非要做到什麼樣的地位,得到什麼樣的東西才肯罷休。
實際上,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反而是身上的責任,是肩膀上的重擔,是周遭的壓力推著你,逼迫著你不得不亦步亦趨地一直往前走,只要停下,你就會被淹沒在洶湧的暗流之中,就會死在周遭的明槍暗箭之下。
一個很簡單的例子,法域境的存在,實際上已經擁有了悠久的壽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少活上幾萬年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但是事實上,不管是南唐王朝,還是其他的什麼地方,即使在地器境,天紋境中,能夠活過萬年,都已經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