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又是一道鞭影抽來,這一次,姜寧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以腿帶腰,以腰帶身倒向了側面,總算是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
不管是那一個朝代,在姜寧的記憶中,律法都是有規定,獄卒是不允許隨意地毆打犯人的。
但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尤其是自己當下還揹著一個殺妻的大罪,根本就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別說是在牢房裡捱打了,就算是在判決下來之前死掉了,估計也沒有什麼人在意。
要知道,每年死在牢房中的人不知凡幾,可是因為死掉了犯人被處罰的獄卒那可就少了。
“喲呵,你還敢躲?”那獄卒見自己的鞭子被那姜寧躲過,登時大怒,手腕一搖,又是一道鞭影甩了過去。
這一次,姜寧沒有躲,只是稍稍地偏轉過了頭去,儘量不讓那鞭子抽打在自己的臉上,硬生生地用這具羸弱的身體抗住了這一下。
單薄的衣衫之下,滲出了一道嫣紅的血印。
背後火辣辣地疼,對於姜寧來說,這具身體對於疼痛的敏感程度雖然遠遠地不如他的本體,但是這具身體的耐受力相對來說還要差得更多,以至於當他站在那裡生生地捱了第二鞭子的時候,終究還是忍不住痛呼了起來。
“現在才知道疼,不覺得有些太晚了嗎?”那獄卒冷笑。
姜寧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與獄卒計較並無大用,自己處於弱勢之中,強行頂撞只會讓那人變本加厲,保不齊再來幾下這具羸弱的身體就會扛不住了,所以索性閉上嘴,蹲在牆角擺出一副因為疼痛而瑟瑟發抖的畏縮樣子,一臉恐懼地看著門外的獄卒。
這一次,那獄卒皺了皺眉,終究沒有再揮鞭攻擊。
人犯雖然已是死罪無疑,但是平白被打死了,若是上面有人過問起來,還真的有些不好交代,所以,既然姜寧認慫,他也就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朝著牢房之內厭惡地啐了一口,鄙夷地道:“你這一輩子如今已是日薄西山,沒有幾天的光景了,不妨在這剩下的時間裡,好好想想,下輩子應該如何做人!”
走出了兩步,那人又轉過頭來冷笑道:“哦,我忘了,像你這樣的人,下輩子應該就要投畜生道了。”
姜寧扭過頭去,把自己的臉對著牆壁的方向,也不看他,只等那人走遠了,他這才小聲地嘀咕道:“孃的,這裡的獄卒說話還真是損!”
他自是沒有那個閒工夫和一個小小的獄卒一般見識,轉頭就把方才被獄卒羞辱的事情忘在了腦後。人身上的劣根,他早年做乞兒的時候就已經領教地透徹了。
與其和一個無關緊要的獄卒計較長短,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夠從這牢房裡面走出去。
“喂喂!”正在這個時候,隔壁的牢房裡,一個枯瘦的老者探著頭朝著姜寧這邊看了過來,“聽說你是前督察院御史裴謹心?”
“原來我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叫裴謹心呀!”姜寧小聲咕噥道。
“你在說什麼?”那老者又道。
“沒錯,”姜寧道:“我就是裴謹心。”
那老者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姜寧一眼,就笑道:“他們現在抓人,可是越來越隨意了。且不要說什麼證據了,就你那小身板兒,殺得死誰呀?”
“可不是。”姜寧順嘴就把心裡話禿嚕了出來。
要說他是為了和別的女人鬼混害死了自己的妻子,那麼,如若那女子是被自己毒死的,姜寧也許還會相信,但是那人是被自己給掐死的,姜寧就有些不信了。
如今作為這具身體暫時的主人,姜寧實在是清楚,就這弱不禁風的身板兒,比起稍微健康一些的女子,在力量上面都怕差之甚遠,想要在一個女子劇烈爭扎的情況下生生將之掐死,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老頭兒估計是被關在這牢房裡的時間太久,以至於很長時間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故而一說起來就有些沒完。
“七八年前老頭子我入獄的時候,簡自知那老傢伙的女兒就是個小胖子,力氣也是大得緊,如今業已成年婚配,只怕那身板兒和力氣更是不容小覷,就你這樣子的,兩個加在一起都不夠人家收拾,還掐死,不被人家掐死就算你厲害了!”老頭兒有些諷刺地道。
姜寧這才知道,自己的那個差點被自己氣死的便宜岳父是叫做簡自知。
“我述職督察院已久,經手的案件也算是不少,”姜寧吹牛不打草稿:“若是處心積慮要殺人,自當有萬全的準備,有何至於這麼容易就被別人發現?老先生,我真的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