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風,都叫人難忘。
相隔著並不遠,這邊的動靜,其餘的幾個村子裡的人自然也是能夠聽得到的。
聽得到那符文之牆倒塌的聲音,自然就能夠看得到姜寧的流光溢彩,灑脫自如的飛劍。
桑子,元夕,還有那壽喜,所有的人幾乎都是一夜未眠。
開玩笑,那麼多的骷髏怪物,那麼大的動靜,要是看到了這樣的陣仗還能夠睡得著的人,那可真的是要叫一聲心大了。
赤目天姥成為人類在這深淵之中最有話語權的人之後,原本人類諸多城池相互爭鬥,人類與妖魔之間相互廝殺,苟延殘喘卻內鬥不止的局面,就有了很大的改變。
最為顯著的改變就是,死的人漸漸變少了,而出生的人則是漸漸地變多了。
所以,不管是定嘉,元夕,桑子,還是壽喜村,他們這些村子裡的人,雖然身在深淵地獄,而且還不在城池之中,可是村子裡的人卻常常能夠活到壽終正寢或者說至少是肉身崩解,這對於那赤目天姥成功地成為帝級以前的深淵人類來說,是幾乎不可能見到的局面。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那些魔堡和鬼窟中暗流湧動,很多城池的高層都已經有所察覺。
而到了現在,就算是定嘉,壽喜這些村子裡的村民們,也有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危險已經迫在眉睫,村子外頭的這一道看似厚實的符文之牆,到底能不能在這風雨飄搖的日子裡,繼續為他們撐起一片安寧祥和的樂土,所有人都不清楚,他們此時心中有的,就只是對於未來的惶恐。
陶滿子一個人分身乏術,自然不能把其他的三個村子都跑遍了,而且,他和那壽喜村的村民之間的關係實在是不咋地,要是真的讓他去當說客,只怕到時候人家壽喜村的村民原本還有那麼點兒想要去定嘉定居的意思,但是見了這個傢伙之後,只怕也會不同意了。
所以,陶滿子在聽了姜寧的話之後,自己去了和定嘉比較近的元夕,他叫自己的那個孃家就在桑子的大老婆去了桑子村與那村長溝通,至於最後的那個壽喜村,則是請了自己那個便宜岳父李村長去做交流。
不得不說,陶滿子這個人在做事情這一點之上,還是十分靠譜的。
他並沒有因為自己和壽喜村村長盛力勤之間的那些不愉快,就故意給壽喜村的人穿小鞋,相反的,因為這件事情乃是姜寧親自吩咐下來的,所以陶滿子做的十分用心,甚至因為擔心盛力勤因為自己的原因不願意加入姜寧的計劃中來,所以專門去請的村長。
但是實際上,姜寧對於誰願意來誰不願意來,其實並不怎麼在意。
相信他的,到時候自然能夠得到一份安穩,不願意相信他的,到時
候要是死了,那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陶滿子的辦事速度還是十分快的,沒過多久,元夕那邊就直接響起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很顯然,符文之牆的拆除工作,已經在進行之中了。
姜寧的目光朝著北邊兒望去,嘴角勾出一縷笑意,這元夕村子答應的這麼快,倒是姜寧之前始料未及的。
可實際上,陶滿子的說客工作之所以能夠進行的如此順利,除了他自己在幾個村子裡的威望和麵子之外,還有一點,卻是因為姜寧自己。
村子與村子之間的通婚是常有的事情,昨日,恰好有一個嫁到了元夕的定嘉女子回到村子裡面省親,這可倒好,碰巧趕上了定嘉危難的時候,姜寧那一手流星指劍誅妖魔的手段可是盡數被那婦人收入了眼底,當下回到村子裡,自然是一通的吹噓。
好巧不巧,這婦人所嫁之人,碰巧就是那元夕村長的表侄兒,這一來二去的,整個村子不到兩個時辰的光景,就全部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在自家村子裡看到的那場‘流星雨’,居然就是那位傳說之中渡過了九九重劫的姜寧姜仙人的手筆。
如此偉力,那就連那些實力高強的高階鬼物一擁而上,也能夠輕輕鬆鬆地將之解決掉,要是他說他用這些被拆解下來的符文之石,能夠建造出一座就連魔王都無法攻破的堡壘,倒也不是一件真的無法做到的事情。
至於姜寧口中所說的,要他們去辦的事情。
既然人家姜仙人說要他們去辦,自然是他們這些人辦得到的事情,等拆解了符文之石,把東西還有家小一起送到了定嘉之後,姜寧自然會與他們說,就算他不說,這些人也一定會主動問的。
繼元夕之後,處在其餘三個村子最中央,地理位置相對來說也是最安全的桑子村那邊,也有人跟著那陶滿子的大媳婦兒直接來到了定嘉,說是還想要當面見識一下姜寧的本事,姜寧也不端著架子,當即就露了一手冰花火盞,琉璃火焰被凍結在那透明的冰花之中,飛上高天,緊接著,在姜寧的控制之下猛然爆裂,冰花碎裂,化作晶瑩剔透的粉末紛紛揚揚地灑了下來,就連這原本還有些炎熱的氣候,都因此變得清涼了許多,要知道,那可只不過是區區一朵還沒有巴掌大的冰花粉碎出來的冰凌而已。
除此之外,那失去了寒冰束縛的火焰陡然在天空亮起,一分為八,化作煙火的模樣,將眾人頭頂的天空照耀的明亮璀璨。
那李姓村長站在下方,不由自主地呢喃道:“陽界傳說之中,那一顆所謂的耀眼明亮的太陽星,也不過就是如今這般光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