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韶逸在天字乙號出現的時候,姜寧正拿著棉巾在替懷中的姑娘擦拭著頭髮上溼漉漉的水珠。
至於那流蘇姑娘,在被投江的時候,已經驚嚇過度,暈厥了過去。
“你家人沒有教過你,進別人的房間之前,是需要先敲門的麼?”姜寧眉頭都不抬,冷冷的說道。
葛韶逸眉頭一挑,心頭頓時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自從在這艘廣福樓船之上做了船長之後,已經十多年都沒有人敢和自己這樣說話了。
而姜寧這句話,無疑戳到了他的痛處。
你堂堂一船之主,御下極嚴,號稱是最講規矩的人,而這廣福樓船之上的規矩,也一向是以客人為先,怎的,莫非稍稍遇到點風浪,為了避禍,就要拿自己的客人開刀不成?
葛韶逸冷笑,“我只知道,若你是那個定規矩的人,那麼在你的地盤之上,你說的話,做的事情就是規矩,如果你不想遵守自己的規矩,大可以把規矩改了,即便不改,也沒有人能說些什麼?”
“呵,”姜寧笑了,“欺軟怕硬也能說的這般頭頭是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葛船長,真是讓在下長見識了。”
姜寧的聲音不大,卻在真元的震盪之下傳到了廣福樓船上的每一個角落。
船上的那些客人一片譁然,心中對於這艘原本在前江一代名氣極好的樓船,隱隱的生出了厭惡之心,皆是盤算著,往後帶著貨物走江,看到這艘廣福樓船,定要敬而遠之。
“好一個釜底抽薪,”那龍鱷老三嘿嘿一笑,頗有些玩味的道:“這下子,不管那葛韶逸能不能抓到咱們要的人,他這次都算不上是贏家了。”
“一艘大宗貨船,若是失了口碑便是失了客源,往後這老不死的生意,怕就沒那麼好做了。”站在龍鱷老大另一邊的老二也是忍不住笑道:“說真的,若非他方才搶了我們的血食,我都要有些喜歡那個小子了。”
那龍鱷老三頗有些認同的點頭道:“葛韶逸那老傢伙沽名釣譽,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
老二笑道:“他沽名釣譽是他的事情,在這大磐江前江江面上,給咱們血食最多的是那前江幫的白泉,這第二個,就要數到葛韶逸了,咱們這回,從那老小子身上多撈些好處也就得了,犯不著與他魚死網破,母親大人雖然已經進階,但是穩固地器境界尚且需要一段時日,真的火拼起來,我們雖然不怕那葛韶逸,只怕也沒什麼好果子吃。”老三笑了笑,身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血腥的殺意:“等母親出關,這前江一帶,主導權必將徹底回到我們鱷龍灣,到時候,呵呵,我們兄弟把那老小子分食瞭如何?”
這一回那老二沒
有再接話,反倒是沉默寡言的鱷龍老大,輕輕舔了舔嘴唇,笑道:“那滋味兒,一定很不錯。”
中年男子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不遠處依舊坐在床沿上的少年,神情卻是冷冽而陰沉,“說吧,說吧,你就放肆的說,總之,你每說一句,距離死亡就更進一步!”
多餘的水分被棉布吸收掉,姜寧的手上蒸騰起了一絲絲的熱氣,很快,沉睡中的流蘇,那溼噠噠的衣物以及頭髮上的水漬,就化作了水汽蒸騰而起,因為寒冷而顫抖的嬌軀,漸而慢慢的歸於平靜。
小心翼翼的把流蘇在自己的床榻上放好,給她蓋上的乾爽的被子,姜寧這才抬頭,把視線落在了那葛船長的身上。
姜寧連劍都沒有掏出來,就那麼大喇喇的走到了葛韶逸的面前,無比輕蔑的道:“法域七層,很了不起嗎?”
葛船長冷笑的張開了他自己的法域,頓時,整艘廣福樓船之上,就彷彿有一片銀河突然越過了千萬光年的距離,直接降落在了眾人的頭頂一般,前一秒,外頭還是朗朗晴空,下一瞬,就已經是夜幕降臨,星河流轉。
姜寧的靈影一放即收,臉上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元氣星辰七萬顆,葛船長,不錯嘛!”
尋常的法域高手,初期的時候,法域之中的元氣星辰大約在兩千到四千之間,中期則是四千到八千,後期是八千到兩萬。
一般的法域七層,元氣星辰有個九千一萬就已經相當不錯,七萬元氣星辰的法域七層,這個葛船長的實力,事實上已經比起許多法域巔峰都要強大了。
相比於生虛,元丹,還有星極境來說,法域並沒有基本的大小或者顏色的差別,想要區分法域境高手的天賦高低,最直觀的表現形式,就是看他們的元氣星辰數量的多寡。
因為每個人的天賦高低都會有細微的差別,所以在法域初期的時候,每個人法域中能夠天然生成的元氣星辰的上限數量原本就不盡相同,就比如說姜寧,依他目前的情況來看,七萬多顆的元氣星辰,只怕勉強夠他來到法域中期,要到達葛韶逸當下的境界,法域中的元氣星辰,沒有個幾十萬打底,怕都只能想想。
但是,對於尋常的法域高手來說,七萬的元氣星辰數量,就已經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