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暗金色的羅盤突兀地出現在了紫衣的手中,三百六十五週天,天干地支,各色神獸的紋樣皆有。
那羅盤除了顏色有些不同之外,其餘的地方,大約都與雲霧城之中,專屬於機杼閣的那一方大羅盤一模一樣。
蓮花湖的那些長老坐井觀天,沒有什麼見識,紫衣倒是不怕在他們面前露出幾手咒神宮的奇門手段,但是法域七層的詹臺凌顏卻不一樣,她有足夠的實力在大陸上游歷,知道的東西也遠不是那些長老可比。
若是用木籤對敵,只怕很快,咒神宮弟子在蓮花湖大開殺戒的事情就要傳遍這個七珠連池之地。
她紫衣倒是不怕什麼,咒神宮本就亦正亦邪,行事隨心所欲,倒也沒什麼所謂。
但這個訊息若是傳到了那青花郎的耳中,打草驚蛇將他嚇走,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所以她取這羅盤出來,就是要用別的手段,將這詹臺凌顏逼退,若是她真的這般不知好歹,那待會兒就直接殺了,也不是不可。
反正蓮花湖這樣的勢力,即便她不動手,等到了蠻族真的全面開戰的時候,她們這些人中,十個有九個都活不下來。
詹臺凌顏欺身而上,又是一掌。
紫衣手中的羅盤則是急速旋轉,停在了一個奇異的獸形圖案之上。
那獸似鼠非鼠,似狐非狐,渾身之上呈現出燦金之色,若是有看過上古圖錄志的,就該知道,這乃是上古異獸,食金獸的模樣。
食金獸鱗甲之上凝聚了各種珍稀金屬的精華所在,堅硬非常,一嘴的牙齒更是無堅不摧,無物不破,鋒銳無比。
隨著紫衣一手掐訣,羅盤之中,當下就有一道獸影鑽入了她自己的身體之中。
“當!”
詹臺凌顏帶起一陣凌厲的掌風,直接劈在了紫衣的右肩之上,卻是傳來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響。
紫衣分毫不動,那詹臺凌顏卻是血氣上湧,手掌發麻,整個人直接在大力的反彈之下連退十幾步,雙腳又在地上劃出了兩排深深的溝壑,這才緩緩地在將要撞到牆壁的時候停了下來。
“食金獸魂!”詹臺凌顏捏了捏有些發麻的手掌,面沉如水。
“難得你還有些見識,倒也不像那些人一樣,個個都是廢物。”紫衣輕蔑一笑,還不忘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旁邊天空上那些蓮花湖的長老。
可是當下,即便對方如此輕蔑,她們卻還是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出來,只是一個個人臉上憋得青紫,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尤其是那領銜的大長老,同樣是法域境,她竟連線下人家隨手一掌都如此困難,她自問,即便這麼多長老一起上,也不夠人家紫衣一個人收拾。
實力不濟的時候,就得乖乖的當孫子,對於這一點,
她們的理解倒還算是極為的深刻。
紫衣見那一幫長老此時竟然連一個敢說狠話的都沒有,心下更是鄙夷,轉守為攻,一掌朝著詹臺凌顏搶攻而去,嘴裡還不忘揶揄道:“我看你這個蓮花湖的掌教也沒必要當了,找個山清水秀的洞天福地當野修,也比給這幫廢物當掌教來的好,說不定哪天,就因為她們,稀裡糊塗地,就把你自己的命都給丟了。你若是下不了手,我也可以幫你把她們們全部解決掉,你在這蓮花湖的勢力範圍之內,找些資質好心性好的重新教上一些,說不定你這蓮花湖還能有些轉圜的餘地!”
詹臺凌顏聞言心中也是一苦,紫衣所說的方法她未嘗沒有考慮過,只是很多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病入膏肓的時候只有下猛藥才能治,她自然也清楚,但是真要把這麼多的長老和門人都換掉,重新培養一批,以蓮花湖當下的財力來說倒也可以勉強支援,但是若這些人真的走了,那麼她一個光桿司令,想要維持這偌大的一個勢力的運轉,那是痴人說夢,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周遭的白龍湖,鶴鳴湖甚至是如意湖給吞併。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撒手不管,就這麼走了。
但是師尊當年的活命教導之恩歷歷在目,深銘於心,而且她的修行之路,離開了這蓮花湖這座龐然大物的資源支撐,往後也是要舉步維艱,兩相權衡之下,竟然是維持當前宗門腐朽的現狀對於自己最為有利,所以她才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出來,為那些不知收斂的門人長老解決問題。
說時遲,那時快。
兩人的手掌再一次碰撞到了一起,但是這一次,食金獸獸魂附體的紫衣,手掌之上的力道和堅硬程度,都遠遠不是方才可比。
而且這一次是紫衣主動出擊,威勢比起方才用肩膀硬抗更加逼人,詹臺凌顏即便一身修為高於紫衣兩層,交手之後,卻是立時就落入了下風。
“風月無邊!”
單用掌力無法退敵,詹臺凌顏只好立刻用出了真意!
揮掌如雲推月,力道自是強橫了幾分,就連那出掌的軌跡,都開始變得羚羊掛角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