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慘劇,不過如此。”
站在底艙的梯道之下,全面放開感知的白鬚男子皺眉道。
那廊道以及各個房間之中密密麻麻的乾屍,在感知極其敏銳的地器高手的眼裡,就像是直接堆積在了他們的面前一般。
陰森冷冽的死氣在底艙瀰漫,元神放出,在這不見天日的環境中,卻連一道殘魂都尋之不得。
“這不是枯血咒。”白衣女子道,“連魂魄都一起被吞噬了,這是魔道心法。”
白鬚男子的雙眸之中跳動著兩團冰藍色的火焰,他面目平靜的望向身旁的女子,輕輕搖了搖頭:“不,這不是心法,這是陣法!”
說話間,一團冰藍色的火苗就從他的右手掌心竄出,起先只是拇指大小的一團,很快便無風而漲,化作了一片火海,將底艙一層除了二人立足之處外的所有地方盡數籠罩。
細密的黑色紋路就像是海岸邊退潮之後裸露出來的沙地和石灘,密密麻麻晦澀難明的上古銘文就這樣纖毫畢現的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之中。
牆上,門上,頭頂,腳下,就連房間之內,那些船客們睡覺休息的床上都被人刻畫上了數之不盡的黑色紋路。
白衣女子渾身汗毛倒豎,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無間地獄,到處都是擇人而噬的惡鬼。
從那些密密麻麻的紋路上,他們可以隱隱的感覺到一股似有若無的吸扯之力,他們身上的精氣,精血,甚至還有魂魄,一切形式的能量,在這裡都在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化作一股股細若遊絲的能量線,被那些黑色晦澀難懂的黑色銘文一絲一毫的抽取,順著那紋路,不知匯聚到了這樓船的哪一個地方。
“我們要不要先出去?”白衣女子皺眉道。
那些抽取能量的力道雖然很微弱,流失的能量還不及她身體自然補充的快,但是這種時時刻刻都在損耗的感覺讓那白衣女子很不舒服。
白鬚男子卻抬手道:“不必。”
女子皺眉道:“師兄可是有什麼發現?”
白鬚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的微笑,“哼,比起能量控制,有什麼人能和我們丹師相提並論?這陣法上的銘文我雖看不懂,但這些細微的能量流轉的方向,只要耐心地抽絲剝繭,卻也未必看不清楚。”
“師兄你是說……”
白鬚男子點頭道:“沒錯,這陣法顯然是為了汲取船客生命力以為己用,所以這些人才會被吸成了乾屍,只要順著這能量傳遞的方向走到盡頭,我們就能夠把那個縮頭烏龜給揪出來!”
“嗯!”白衣女子點頭道。
未知總能可怕的,可一旦知道了對方的底細,或者只需要讓人覺得有跡可循可以理解,那他們失去的膽氣就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
眼下
的白衣女子便是如此。
一個地器境而已,只要能夠讓對方現身,她和師兄二人聯手,又有何懼?
底艙二層,天字丙號倉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