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第三個孩子沒能生出來,陪著她一起死了。
王虎來不及悲傷,妹妹還活著。
慌亂之間,少年想起了父親曾經和自己說過,平日家裡拿來餵豬,實在餓了的時候也可以自己吃的小薊草,還有生長在山溝溝裡陰暗地方的金狗毛,在磕碰受傷的時候都可以拿來止血。
小薊草帶刺,味道也不怎麼好聞,不煮的話,更是難以下嚥。
帶刺的草葉劃破了少年王虎的舌頭和嘴唇,嚼碎之後抹在了妹妹頭上的傷口,不多時,血真的止住了。
當天晚上妹妹就醒來了,只是變得懵懵懂懂不會說話,也不認識自己。
王虎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若不是他拉住了妹妹的手,那丫頭就不會從鞦韆上摔下來,母親也不會著急忙慌的從屋子裡跑出來,摔倒在地上,也就不會流血,更不會死。
忙碌了一整晚,收斂了母親的屍體,挖坑草草埋了之後,天色已經大亮。
直到少年滿腔愧疚又有些不知所措的來到了院子裡,再一次看到妹妹早先撞到的那塊尚且沾血的大石頭之後,少年的愧疚就變成了仇恨。
那塊石頭,在前天以前,院子裡本是沒有的。
而現在,在兩個鞦韆的附近,院子裡多出了三五塊以前根本就沒有的大石頭,個個都帶著尖銳的稜角。
為什麼院子裡會突然多出這麼多石頭呢?
王虎抬頭望了望上方繫著鞦韆繩子的槐樹枝,昨夜一場大風,那樹枝垂著,比往日低了很多。
少年一溜煙爬到了槐樹之上,樹枝的中段,綁著鞦韆繩子之前的某個位置,有一個裂口。
裂口的深處是層次不齊,木經木刺崩裂的模樣,顯然是大風造成的,而裂口的上半段,則是一截平整光滑的切口。
王虎知道,那是鋸子留下的痕跡。
原來,即使他沒有拉住妹妹的手,只要在那鞦韆上再多蕩一會兒,妹妹還是會撞到石頭上,母親還是會出來,還是會死。
而且撞在石頭上的也許還要加上一個自己。
原來,他無意中拉住了妹妹的手,竟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
……
古墨意料之外的戰死給了蠻族年輕高手極大的壓力。
一個可以殺掉他們之中最厲害的七人之一的北境高手,他現在騰出了手來,下一個死的又該是誰?
綠袍少年的存在,就像是一道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所有蠻族高手的心頭。
殺死古墨之後,少年笑眯眯的站在羅盤之上,濃郁的氣運之力幾乎由霧氣凝結成了水流,汩汩的注入到了他的身體之內。
綠袍子少年雙臂張開,面帶微笑,愜意至極。
面色蒼白的少年沒有在出手,羅盤之上也沒有人再對他出手,他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