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惡臭巨山在砸破了綠色光幕之後,便化實為虛,散作了滾滾的黑色煙幕,帶著一如既往的惡臭和強腐蝕性的劇毒,靈蛇一般鑽入了竹林之中。
火海和靈禽隨之落下,剛剛在黑雨之下逃過了一條性命的童家之人,盞茶的光景就又倒下了一大片。
童躍低頭看了看指掌之間蜿蜒的鮮血,又轉頭看了眼被他護在身後的良子,童風還有童揚。
童家誰都可以死,便是那童風和他的嫡長子童羽也可以,童躍看了眼童揚那張依舊平靜如水的臉龐,心道:“只要這小子在,童家日後,就一定會東山再起。”
童躍左手並指一挑,已經在各種能量摧殘之下毀壞殆盡的竹林之中,又有清脆的新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泥土之中生長出來,竹竿的生長並不是如自然之中的那般筆直向上,而是從四周圍往裡傾斜,隨著竹子的增高緩緩的合攏在了一起,將尚且存活的一種童家嫡系籠罩在了其中。
這一回,秦崇,胡明珠他們四人費了半天的力氣,也只是在那些新竹的竹竿之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痕,一時半會兒卻是再難打破了。
童家老祖宗見狀輕笑一聲,朗聲道:“童家日後就由童揚任家主,良子你來輔佐他,老夫去也。”
人群之中,那大總管微微躬身,朝著乘風而起的那個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知道,這一戰過後,不論勝敗生死,他以後怕都見不到這個伺候了半生的主子了。
觀戰的人群只見綠光一閃,童家的老祖宗童躍就已然出現在了高天之上的那些黑壓壓的毒雲之中。
這位實際上掌控了右郗城將近千年的天紋境高手,踩在那墨色的毒雲之上,閒庭信步,卻沒有半點要被融化的意思。
只聞那高天之上,傳來童躍那爽朗的笑聲。
“毒乃小道,且聽我一曲《秋風詞》!”
只見那童躍身上靈力一發而收,一架黑褐色的木質古琴就出現在了他的雙膝之上。
那古琴迎風而漲,成型的時候,所有人的瞳孔都猛然一縮。
通曉琴道的人都看的出來,那是一把靈機式的古琴,通長四尺,寬六寸餘,肩寬六寸,尾五寸。琴面冰桐木斵,琴底紫梓木斵,冠角、嶽山、承露皆由扶桑木所制。翠玉琴軫,琴徽疑為瑟瑟徽。通體斷紋,有蛇腹斷、牛毛斷、流水斷、龜背斷、梅花斷。慄殼色底間硃紅漆,鹿角霜灰胎。
龍池之內署名太和丁未,表示成琴的時間實在大唐太和年間。
鳳沼之內則只有簡單的“鴻寶”二字,署名者為誰,制琴者為誰已不可考。
雖然年代不久,那制琴之人大約都還活著,但此琴的由來卻一直都是個秘密,卻不知何時就落在了這童躍的手裡。
便
是那個正在為獨孤燕護法的小魚,神情也不由得一變,呢喃道:“十大名琴排名第八,唐琴之首的‘獨幽’!”
“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這琴取獨幽之意,隱逸之心躍然紙上,制琴之人不願為人所知,倒也在情理之中。”獨孤燕不知何時就醒轉了過來,輕聲附和道。
“怎麼樣,都記下了?”小魚見獨孤燕甦醒,面上一喜,急忙問道。
獨孤燕笑著點了點頭,這法門雖然算是魂道法門,與自己的水相心法並無裨益,但每個人都有神魂,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這一門御獸法訣對她來講都彌足珍貴,尤其等她到了月井之後,星宿海之中的各色靈獸妖獸更是多不勝數,到時候,有這一門法訣在,便是修為保持原樣,她的戰鬥力也將展現出一段幾何式的飛躍。
“如此甚好!”
至於另一邊,天空之上的童躍可沒有功夫理會別人心中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