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傍晚的時候,又有一隻紙鶴拍打著光禿禿的翅膀來到了城主府的外頭。
只是正當那紙鶴就要飛入城主府院牆之內的時候,卻有一隻元氣大手提前轟散了那紙鶴上頭附著的真元,一把將那紙鶴給摘了下來。
童遊也不藏著掖著,就那麼大搖大擺的站在城主府的高牆之下,拆開了紙鶴,讀起了上頭的內容。
藍衣少年這會兒心裡明鏡兒似的,府邸裡頭的胡明珠是個法域境,這麼近的距離,自己就算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也甭想逃過他的感知,索性就給這傢伙來個明的,好叫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經起了疑心。
而在城主府中,與秦崇面對而坐的胡明珠正翻著白眼數落著自家唯一的丫頭雨桐。
“你說說你這死丫頭辦的這叫做什麼事兒?”胡明珠在果籃子裡撿了個大點兒的杏子一口咬下,溜溜的酸,酸的這位城主大人齜牙咧嘴的眯上了眼睛。
雨桐大步走到了自家老爺的面前,小胸脯高高的挺起,插著腰,一雙杏子一樣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瞪著胡明珠的臉,沒好氣的問道:“我又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胡明珠沒好氣的道:“老爺我想吃桃子了,叫你出去給買個七八十來個的,你可倒好,銀子拿了,桃子沒買著!”
“哎!我當老爺你要說什麼呢?”雨桐笑笑,解釋道:“這有什麼的呀,都是果子,我不是給您買回來幾斤李子麼?您就湊合著吃吧,啊!”
“啪!”
胡明珠一巴掌拍在跟前那張刷了朱漆的黃花梨木桌子上,氣憤的道:“這能一樣麼?這能一樣麼?你沒聽老話說‘桃養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麼?老爺我是想買幾個桃子補補身體,你這倒好,買了一堆的李子回來,這是變著法兒的要咒老爺我死啊!”
雨桐掩嘴,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那不過是人家隨嘴溜出來的順子話罷了,這您也信啊,我們家門口那兩棵李子樹,一年到頭也不知結了多少果子,街坊鄰居的,百十年來四五代人,從小吃到大怎的也沒見過幾個給吃死的呢?您這是杞人憂天!”
胡明珠一邊津津有味兒的嚼著嘴裡的那塊李子肉,一邊蠻不講理的道:“總之,老爺我就是喜歡吃桃子不喜歡吃李子,這件事情就是你的不對!”
雨桐沒好氣道:“可是老爺你這都快天黑了才叫人家出去,果農那邊的桃子早就賣完了嘛,人家好心好意給你挑了些個頭大的李子回來,你不感謝也就罷了,還數落起我來了,那您自個兒說,該怎麼辦吧,奴婢真的是沒辦法了!”
胡明珠聞言眼前一亮,一刻鐘的功夫,他把這雨桐丫頭來來回回的數落了許多遍,等的
可不就是這句話麼?
“好辦,好辦!”這位城主大人當下嘿嘿一笑,神色古怪的舔了舔嘴唇。
雨桐看到自家老爺這幅表情,登時就嚇了一大跳,雙手捂著小胸脯蹬蹬蹬就往後倒退出了四五步的距離,低著腦袋紅了臉,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胡明珠聞言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笑道:“好辦,好辦,昨兒個那茶葉蛋,今天晚上再給老爺我煮幾個唄!”
“吃死你!”
雨桐的面色由白轉紅再轉黑,當下氣哼哼地跑出了屋子,往廚房去了。
屋子裡,只留下了胡明珠還有秦崇二人。
兩人的嘴角同時翹起。
胡明珠率先開口道:“我們的紙鶴被那童遊截了胡,這件事情,怕是已經生了波折!”
秦崇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感知到了,那小子這是在給我們下馬威呢,不過,你不是說你還有備用的計劃麼?”
“所以我現在還笑得出來。”胡明珠道。
童遊拆開紙鶴,看到的依舊只是一行字:“獨孤燕突飛猛進,童遊不敵。”
“切!”童遊撇了撇嘴,看了等於沒看。
這句話不過只是在陳述事實,從中並沒有辦法找到胡明珠的任何把柄,只是,這張紙箋算是徹底的讓童遊確信了自己對於胡明珠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