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道,殊途同歸。
姜寧就常常喜歡把少時在書院中學過的那些儒家經典套用到武道和劍術修行之上。
古時就曾有人言,人情世味,涉閱為真。
書院的先生作此解:
遍閱人情,始知疏狂之足貴;遍嘗世味,方曉淡泊之為真;地寬天高,尚覺鵬程之窄小;雲深松老,方知鶴夢之悠閒。
到了姜寧這裡,便有了不一樣的曲解。
在他看來,所謂劍術,天賦再高,閉門造車也總有江郎才盡之時,有些東西,非是做不到,而只是想不到而已。
所以那夫子常說,師天地,師今古,凡入眼,入耳,入心之人之物,無不可以為師。
因此,他最喜歡遇到的,就是那種能夠使出讓他眼前一亮的招數的人。
在大晉王朝同李扶搖,白星芷還有呼延風和小尾巴兩對活寶分開之後,姜寧遇到了不少的對手,卻再也沒有碰到過能讓他眼前一亮的招式。
這一招千重櫻名字起得花裡胡哨,本質卻只有一個‘震’字。
出劍時候的振幅越高,對於敵人的傷損就越大。
這一招的特點也很清楚,看似樸實無華,消耗比起一般的劍招卻要大得多,這是缺點。
當然,那些許的缺點比起這一劍的優點來說就不足道哉。
震劍可以傳導力道,即便只是兵器上的接觸,一樣可以殺傷到敵人,更為可怕的是,這種類似於波動的振幅,根本就無視防禦,任你體表的防禦再厚實,再有多麼堅固,一樣可以透過震動讓人的內臟產生傷損。
除非是碰到了像姜寧這般修煉過四時和五行符,內外一體,防禦都一樣堅實的存在,否則的話,這一劍就會極其難以防禦。
先前紅眸那兩劍姜寧分明已經接下,卻依舊受了內傷,便是因此。
當然,震劍並不是那麼好修煉的,換了旁人,不修煉個三五月,別想用出五層以上的振幅,但是對於姜寧來說,這世上的劍法,只有他想不到的,就沒有他練不成的。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劍道天賦!
“哎!”姜寧微微一嘆,拇指託著下巴,目光落在了那紅眸的身上,有些猶豫的喃喃自語:“怎麼辦呢?本來是打算幹掉你的,可是這都從你身上學來了一招不錯的劍法,本劍仙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下手了,可是你這女人是夜國人,又非要跟王朝作對,不殺又是個大麻煩,真是難辦呀!”
紅眸女子就算定力再好,聽到這傢伙旁若無人,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兒的態度也有些不爽。
雖然你學會了我的千重櫻,但是這會兒受傷的明明是你好吧?修為和耐力又都不如我,憑什麼老是擺出一副想殺就殺的態度啊?
當然,不爽歸不爽,她
對姜寧的天賦反而更加欣賞,甜糯的笑聲從對面傳來,“那好辦呀,你做我的相公,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和你們王朝作對!”
“這樣,”姜寧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道:“你打贏了我,我就給你做夫君,你若是輸了,就乖乖回你們夜國去,五十年之內,不得在踏入我們王朝一步,如何?”
雖然只是匆匆見了一面,但是姜寧看得出來,雷風恆體內的心法,比起這紅眸女子還要厲害許多,而且他的天賦與那女人也差不多,甚至還稍稍好一些,只要給他五十年的時間修煉,心法的優勢足以讓他在面對這女人的時候能夠自保,到時候,再加上些許王朝的幫助,對付這個紅眸女子起碼不會落於下風,再加上一個妥妥要邁入長生境的紅衣魔頭莊映,即便她到時候回來,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而且這個女人,若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一想,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壞人,至少姜寧並不討厭她,既然不討厭,能不殺也就不殺了。
紅衣女子笑顏如花:“這,可是你說的!”
“恩,我說的。”姜寧點頭,生怕這女子反悔。
他當然知道那女人還留了後手,但是他從開始到現在,他又何曾認真過?
黃將軍能夠坐到將軍的位置上來,自有一份審視戰場的清晰大局觀。
姜寧這邊和那女人打的不分上下,中間還打情罵俏了起來,一時之間只怕分不出什麼結果,他索性只留下了擁有八牛弩的三艘贔屓戰船,其餘的分成兩撥,一撥越過二人駛入星辰灣,去對付那十五艘被拿來運貨的大蛇戰船,另一波則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馳援雷風恆。
簡簡單單的調動,一時之間卻讓兩邊的夜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