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食罷無為,棋槊以相娛。
姜寧手中的篩子信意一丟,六點朝上,一子從對方的外盤直接走到了姜寧自己的內盤,再有一擲,約莫就要出盤了。
韓郷一臉的蒙,真心實意的豎起拇指,嘆道:“大人今日這手氣當真是霸道!”
往常兩人坐一起玩雙陸,姜寧總是敗多勝少,今日卻屢屢擲出六點,連腦子都不需動,便輕鬆贏了他韓郷三場。
姜寧笑道,若是在賭館子裡頭,我這會兒可就六籌了。
韓郷望著那小碟子裡僅剩的七顆醋泡花生,拿起筷子夾走了一枚丟到了嘴裡,笑道:“哎,你說我來這兒蹭點好吃的容易麼?”
姜寧笑道:“願賭服輸!”
拿起碟子,把剩下的六顆花生一股腦兒匯入了嘴裡,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來。
桌子上的酒菜,至此已被二人吃幹抹淨,片甲不留。
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姜寧和韓郷就這麼相對坐著,兩兩無言。
韓郷一手託著下巴坐在原地,自顧自琢磨了半晌,道:“雖然這個韋生很有嫌疑,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就不能隨便定他的罪,大人可有什麼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姜寧搖了搖頭道:“梅園之中確實有那麼幾棵梅樹的枝丫上有被人採摘過的痕跡。韋生腳上的那雙布鞋和屋子裡那個精巧的食盒都在,這說明李凝珠吩咐小滿去韋家採梅的事情多半可信。”
“現在,就只能等徐焱還有楊千他們的訊息了。”
韓郷點了點頭。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聽聲音就知道是兩個人的步子,姜寧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楊千開沒來得及敲門,裡頭就有姜寧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吧!”
“恩,黃酒,白切雞,醋溜花生,麻婆豆腐,還有…”一進門,楊千就如數家珍的一一報上了菜名,抱怨道:“大人,您這每回開小灶都只叫韓郷那混蛋,不叫我們哥倆,那顆不行啊!”
同楊千並排走著的徐焱也笑道:“大人,為官之道,在於雨露均霑,您這般偏袒韓老大,我們可要嫉妒了!”
韓郷翻了個白眼,笑罵道:“去去去,楊千那混蛋不歸老子管,嘴裡瞎嘚吧也就算了,徐焱你小子也敢亂講話,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徐焱乃是韓郷的得力助手,一身本事大半都是韓郷手把手教的,這會兒雖然捕頭只是在看玩笑,但他還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乖乖閉上了嘴巴。
姜寧笑道:“好酒好菜有的是,就看你們倆帶來的訊息值不值的我叫小梅再上幾盤菜了。”
楊千搶先道:“死者的致命傷乃是脖頸處的那個血洞,錐形的孔洞,傷口的邊緣和內裡都比較平滑…”
韓郷直接擺手打斷了楊千的贅述,嘲笑道:“我們都知道那個小滿是被錐子扎死的,你這也算是重要發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