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吳六捂著肚子熱鍋螞蟻一般的央求:“你再不讓我進去,我可真的要憋不住了,我吳六壞了條褲子不打緊,害了客官們吃飯的心情你這生意可就沒法做了”。
虹雙皺眉,拿勺子敲了姜寧的頭道:“我不要聞著屎尿味道吃羊湯。”。
姜寧無奈道:“好的你不學!”。
虹雙得意道:“我只學管用的。”。
一粒碎銀子落在了那老闆娘跟前的桌子上,“他的錢我還了。”姜寧擺了擺手笑道:“趕緊讓這位大哥進去吧!”。
“算你好運!”老闆娘瞪了那吳六一眼這才道:“趕緊滾進去,別在這裡壞了客官們的雅興。”。
那捂著肚子的吳六低頭哈腰的道了句‘謝謝公子’,就趕忙往內院的方向跑去,瞧那熟門熟路的架勢,以前是沒少往這裡邊跑的。
吳六才進去沒多久,很快又來了一波人,穿著衙門裡的捕快衣服,帶著甲刀就走了進來。後頭還跟了個黑袍子的中年男人,長得人高馬大,渾身卻是一股子陰陰冷冷的氣場。
“老闆娘,把你家那口子叫出來,跟我們走!”領頭的帶刀男子是個凝血八層,乃是這南陽縣城的捕快頭頭劉捕頭,只是這突然跑來抓人卻是不知為何。
老闆娘哈腰陪笑道:“劉捕頭開玩笑了,我家那口子早入土十多年了,這十里八鄉的哪個不知道?”。
劉捕頭不為所動,冷笑道:“凡起徒役,過家一人。咱們南唐現在要打仗,整個南陽縣都在招兵,你沒有丈夫,那就叫你兒子出來!”。
老闆娘趕忙將先前收下的那點碎銀子塞在那捕頭的手中,有意無意的還那胸前那四兩肉蹭了蹭那捕頭的胳膊,媚笑道:“奴家那兒子今年才十二歲,可還沒到那充軍的年歲呢,再者這幾十年呈平安穩,哪裡有的丈打,要徵的這麼多兵?”。
那捕頭一把甩開老闆娘的手,若是在平時,他不介意同這老闆娘來一場露水姻緣,再使些個手段幫她過了這個坎,可這一次他是半點差錯也有不得,身後那人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了,他要敢有半點的違背,怕是不光自己,就連那縣主都逃不過一死。
褚傾城嚥下了一口肉,冷笑道:“什麼時候徵兵的事情也輪到捕快來做了?”。
劉捕頭冷笑道:“這是縣主大人的命令,可輪不到你們這些升斗小民來質疑!趕緊的,把你兒子交出來,別逼我動手!”。
黑衣男子只是冷笑。
“我說娘子哎,是哪個在找我呢?老子雖然那活兒不靈光,在那床榻上不能讓你順意,也不能逢人就咒我死了呀!”。
從後院中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死氣白咧要進去方便的胖子吳六。
劉捕快認得吳六,卻懶得揭穿。
這傢伙本就不是鎮子上的人,戶籍都沒有,原是從北邊兒逃難來的流浪漢,被個鎮子上的鰥寡老頭心好收做了乾兒子,這才算安家。前幾年吳六給那老頭子養老送了終,花光了本就不多的積蓄,就只剩下了個小魚塘勉強餬口。
他既然願意替那青孃的兒子送死,自己也沒必要攔著,反正縣裡頭的戶籍查無此人,那黑衣服的一個外來人也搞不不清楚。
能少死一個便少死一個,他以後作威作福的時候也能多詐些個銀錢出來不是?
老闆娘楞了一下趕忙小碎步過去摟住了‘自家相公’的胳膊,眼淚汪汪:“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你個死傢伙跑出來做什麼,是真的想讓老孃做寡婦麼?”。
“啊?要徵兵啊?”胖子吳六二話不說甩開了老闆娘的手就想往後院裡跑,可是不管他怎麼跑,總也跑不出這間客店的後門。
黑衣男子一揮手,那吳六就被他抓住了脖頸,面色醬紫,說不出半句話來。兩隻肥碩的胳膊死命的拍打著那個中年男子的手臂,卻彷彿拍打在了精鐵之上,動搖不得半分。
“下一家!”黑衣中年男子冷冷道。
吳六彷彿死豬一樣被那人丟在了地上,自有兩位捕快把他架在了中間。
老闆娘深深的瞧了那胖子一眼,眼中有淚光閃爍。
“你,跟我們走!”黑衣男子指著姜寧桀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