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對你說過,你其實內心很溫柔,善良,不願去傷害別人,所以才會一再的推開我,警告我不要接近,就是擔心我受傷,在我們交往後,你明明說過不會放手的。”
秋落難過的眼角下垂,眼眶通紅,嘴角也因為傷心而抽搐著。
縱然他已經是二十來歲的大青年了,要哭強忍著的樣子就好像個少年,極年終是不忍他這副樣子。
但他不得不表示冷漠,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死心。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早就腐爛了,現在這副人鬼皆非的模樣,怎麼能讓秋落看見。
“我沒有什麼可以和你說,秋落,我累了。”
似要拋開一切撒手離開的語氣讓秋落心被石頭鑿穿了一樣。
他咬著牙捂住眼睛,雖然很黑,但極年晚上的視力那麼好,肯定能看到。
他仰著頭,拼命的剋制抽筋似的痛與難過的因子,手心滾燙。
眼睛就像壞了的閘,怎麼都關不住流出來的水,到之後更是一想到極年鼻頭就酸,明明心情沒那麼波動眼淚還是要掉,懊惱暗罵自己個遍,到後面他乾脆放棄了抵抗,就看眼淚能掉多久,極年能沉默多久。
最讓人心煩意亂的就是隱忍的淚流滿面,極年蹙著眉,能清楚的聽到秋落的動靜,想抱他也沒了起身的力氣。
安慰的話也如鯁在喉,說不出。
“我也說了謊,很多,說不想見到你是假的,說恨你是假的,說成為陌生人是假的,希望你消失是假的......”
“可我說的是真的。”
淡淡的七個字,將秋落接下來的話都打了回去。
“極年......”心顫了顫,他咬著舌尖,強裝鎮定:“我明白,一個人就短暫的幾十年,我已經浪費了七年,我會牢牢抓緊未來,我們的未來。”他的語氣平靜但堅定。
可是太晚了。
秋落看不到,其實極年從他進門開始,就一直睜著眼睛。
他沒了力氣去怨怪嫁鳩透
露了行蹤。
能在這個時候看見秋落,他無憾了。
秋落的模樣,輪廓,眉眼,鼻樑,唇形,很早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越來越深刻,抹不去,即使血肉模糊把骨頭都磨斷了,也抹不去。
“走。”冰冷決絕的一個字。
快捷利落,絲毫餘地都不給。
極年的手指抓的床單都撕裂了,每一秒,他都無比痛苦,他的身體枯萎的只是乾枝,他不能鬆氣,一鬆,就再也忍受不住這般痛楚,被天與地夾的粉身碎骨卻還拖著一口氣。
“我——們——做————個——約——定——”
極年的氣音拖得很長,像呼吸困難,秋落好不容易把眼淚擦乾,但眼睛腫的堪比核桃。
“什麼約定。”
“嫁鳩會告訴你,我累了。”
秋落垂著頭,臉因為被眼淚淌過,所以很涼:“你還是什麼都不告訴我。”
極年支援不住的閉上眼,眼皮合攏的瞬間就好像天地毀滅,留下無盡的黑暗和旋轉,不斷吞噬他體內的力量,然而異能的力量始終在出現維持他的生命,哪怕就只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