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至的還有梅伊,個子矮小的少女一手執盾,將長戟洞穿一頭娜迦,將其釘在地上,在‘人牆’上開了一個口子。
她抬起頭,看著向自己而來的娜迦們,立刻舉起盾——
光翼展開。
猶如白色的光雨從梅伊身後升起,攔住那些黑暗的生靈。
而在女騎士小姐身後,伊恩、金盞花和百靈鳥三人也緊跟著加入了戰鬥。戰士正面對上了一頭娜迦,百靈鳥則操縱一臺步行者IV型在一旁側翼,魔導士小姐口中唸唸有詞,從魔導杖上召來一團火球。
他們三人纏住一頭娜迦。
而剩下的娜迦女戰士則更不是七海旅團一眾人的對手,方鴴在一旁甚至都沒出手,只讓幾隻火巨靈飛入娜迦之中,在娜迦們的‘人牆’上炸開幾道口子。
幾點金光扎入人群之中,化作一團團耀眼的火光。羅昊、箱子和帕帕拉爾人尾隨其後,身寬體壯的鐵衛士舉著大盾,掩護著身後一箭接著一箭的十字弓手。
而魔劍士少年手持魔劍,‘格溫德斯’被封口多日之後終於得見天日,忍不住喋喋不休,一副怨婦的樣子。它執意誘惑少年千萬別在信任那個挨千刀的女鑄匠,別將它塞回那封印之中,但箱子一劍一個海盜,一句話也不願多回它。
魔劍劍刃上散發著熒熒紅光,忍不住把一腔怒意發洩在一眾海盜身上,偶爾有一頭攔上來的娜迦,也被它一分為二。
瓦爾瑟琳看到這一幕不由心往下沉,她也不知道這些兇悍的對手是從何而來的,但敢肯定不是島上那幫不值一提的聖選者。
眼看著女僕小姐和水手長在另一邊分割開戰場,在兩面夾擊之下,娜迦們的防線終於支離破碎,開始節節敗退,瓦爾瑟琳心中一片冰涼,明白這一戰多半已經凶多吉少。
稍一走神,面前的妲利爾已一劍刺來,洞穿她胸口。
這位女戰士長髮出一聲尖叫,劇痛令她反應過來,揮舞著三條手臂握著長刀向對方斬去,但貓人小姐對此不聞不問,只絞緊了手中的長劍。
因為她視角餘光已經看到梅伊已經從側翼趕來,騎士小姐舉起一戟,一刀斬斷瓦爾瑟琳的手臂,纖細的胳膊握著刀在一蓬血雨飛起,落向了遠處。
瓦爾瑟琳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力氣,令她不甘心地向後倒去。
這位女戰士長重重倒在地上,神色空洞地注視著大廳的天花板,視野之中只有漫流的鮮血。她盤捲起來,黑色的血液從各處流出,很快就化作一團白骨。
看著這一幕,剩下的娜迦紛紛發出尖銳的叫聲,不顧死活地發起了攻擊,但那不過是徒勞的掙扎,在和這些黑暗生靈打過多次交道之後,方鴴也不指望可以留下這些怪物。
不過海盜們的反應則要生動得多。
不少人稍作抵抗之後便已經轉身開始逃走,他們不過十來級的等級怎麼可能是方鴴一行人的對手,但阿德妮哪裡會給這些惡貫滿盈的傢伙這個機會。
她拔出劍來,追上去一劍一個,將對方刺個透心涼。少女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兇悍得不像是一個女鑄匠,更像是一位冷漠無情的戰士。
她一連殺了三個人,最後追上那個大副打扮的海盜,對方雖然穿得像是一名大副,但身上早已衣衫襤褸,也不知多長時間沒踏上過陸地,眼看著阿德妮追上來,忍不住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他舉起雙手驚叫道:“……那不關我們的事,阿德妮,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我、我沒有復活機會了,別殺我……”
不過鑄匠小姐並沒給他太多開口的機會,直接將劍插入了後者的咽喉之中。
那海盜‘咯’一聲一下子瞪大眼睛,身子繃直了,鮮血從刃口處漫流。他張大嘴巴,只發出汩汩的聲音,血又沿著喉管處噴濺而出,淹沒了他最後的話語。
阿德妮拔出劍,令對方像是一隻被割開了喉嚨的雞一樣死去了。
“留活口……”
方鴴追了上來,正打算開口,但看著這一幕也不由住了嘴。
鑄匠小姐回過頭去,眼中仍兇光未熄,她呼呼喘著氣,用手在臉頰上擦了一把——但手上全是血,只在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算了,”方鴴搖搖頭,“還有別人,這些人是威廉的手下?”
“曾經是,”阿德妮沉默了一下,才平復下來,又重新恢復了那個冷漠的樣子,甚至比之前更加平靜一些,“蒼白海盜……或者灰白海盜,其實就是由威廉一手創立的,他死後,這些海盜們四分五裂,分成許多支,但仍打著過去的旗號……只是現在他們改名為灰白海盜,只有外界才仍用原本的那個名字來稱呼他們。”
方鴴不由想到,灰白海盜分裂之後也仍能與聖休安的海盜齊名,而在那位海盜王還在的時候,蒼白海盜的全盛時代,瀚瑞那外海上又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也難怪那個男人的口氣會如此之大,自稱為海盜之王,帝國之敵,二十多年前風暴之海上這支海盜還並不存在,正是此人一手將瀚瑞那的海盜統合起來,形成了這支空海上的勢力。
那位海盜王活躍在空海之上的時間前後不過十年,但卻拉起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就算他身死之後,他的名字也依然隨著這支海盜團的擴張而威名遠播。
甚至仍有人認為,這位海盜王並沒有死,只是蟄伏了起來而已。
而七海旅團雖然瞭解真相,但方鴴想及過往,也忍不住感嘆一聲。即便是這位海盜王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上,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一生相當傳奇。
即便在他死後,也留下種種謎團,他不僅僅與一位大鍊金術士合作,還在這座島上留下自己的寶藏。眼下來看,這座寶庫不僅僅吸引來了自己,也吸引來了另外的不速之客。
方鴴回過頭去,看著最後倒下的一頭娜迦女戰士,和之前一樣,那些黑暗的生靈果然沒有投降的概念,戰鬥至最後一人也只不過將長刀調轉插入自己的胸口。
然後用一種惡毒的目光注視著她們的敵人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