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槍騎兵在戰場上展開時,人們往往也就明白了它們如何得名這些黑盔黑甲,手持漆成黑色的金屬長矛的構裝體,在戰場上兩兩為一組,環繞著暮色的人作圓周或者鐘擺運動。它們像極了在戰場上來回馳騁的槍騎兵,每當光矛充能完畢,它們就會對暮色公會的陣線發起一次攻擊。
橘紅色的光束在黑暗之中閃現,消失,當光雨擊中魔導士們撐開的護盾,化作一片金色的雨點,像是飛濺的鋼水。陽炎射線每一道是125點傷害,光矛之中一共有三個擊發陣,合成一束傷害高達375點,甚至超過了狩龍人的攻擊力。不說別的,就是威力大,但毫無精準可言,它們沒有瞄準能力,只能向大致方向發射出一輪射線至於命不命中,這不重要。
二十多臺槍騎兵,每十二秒一輪攻擊,總有能命中的。尤其是在對付護盾,浮空艦這樣的大目標時,尤為好用。它們甚至沒有自主攻擊能力,方在光矛的儲能水晶上做了一個回饋裝置,而且每一個回饋裝置有專門的編號,每當儲能水晶充能完畢,回饋裝置就會透過系統給他一個訊號,他只需要下令讓相對應編號的槍騎兵攻擊就可以了。
但正因為如此,槍騎兵可以說是佔用他計算力最少的構裝體,甚至低於火巨靈。他可以說幾乎不需要去控制這些東西,除了下達攻擊命令,或者主動讓它們改變巡弋方式之外。因此戰場上呼嘯往返的槍騎兵,其實是一群自動構裝,但暮色的人誤以為這些構裝體也是在方的操控之下的,這就有些可怕了。
不要說他們,就連那個帕帕拉爾少女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她正用一種驚歎的目光看著這麼多構裝體同時在戰場上協同作戰,她還從沒見過這麼多構裝體在戰場上協同作戰的場景除了發條妖精之外。自己老師的那個友人,雖然也是頂尖的戰鬥工匠,只是她從來沒在自己面前展露過。
“好像遇上了厲害的前輩。”
少女心想,不過這個前輩的聲音有點意外地年輕,好像個少年。
她握緊了手中的長戟,點了點頭,正義的力量日益增長,這是好事。
愛麗絲正在森林裡對少女心目之中的前輩大肆評頭論足:“……你說當它們在戰場上展開時,人們往往也就明白了它們如何得名,可我看了半天,它們不是應該叫做遊騎兵麼?你要說它們使用長槍,所以才因此而得名,那倒也還差不多。”
方臉有點黑,這個名字可是他心目中的得意之作,他當即反駁:“但它聽起來很有氣勢,這就夠了。”
“遊騎兵也不差。”
“很差。”
愛麗絲踮起腳尖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還是小孩子麼?”
方:“……”
但無論它們叫什麼名字,此刻都是暮色的人心目中的夢魘。雖然若他們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東西不但是攻擊命中感人,而且行動也十分呆板,縱使是來回往復,往往也只有一兩種行動模式。它們有一定閃避能力,不過也十分薄弱。但是關鍵的問題是它們太多了。
六環法術相對於二十級的角色來說傷害實在是太高了,縱使它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命中,但在面對連護盾都頂不住的傷害時,人們首先想到的一定不是撤銷護盾而是加大護盾輸出不要停。
虛幻的安全感有時候對於人來說很重要,尤其是一輪二三十道光束射過來,幾乎總會帶走一個人,那麼誰願意做下一個呢?這說白了不是為一個怎麼做費效比高的問題,而是一個如何維持士氣的問題。
密集的打擊讓他們抽不出時間來考慮其他,僅僅是防守已經十分吃力了。
但魔導士們的魔力輸出之總有枯竭的一天,雖然團隊中的鍊金術士已經為他們更換了一輪儲法水晶,並且他自己也在盡最大可能為水晶重新充能。可縱使是鍊金術士的e型魔導爐,主水晶的供能也是有限度的。
他們不是沒想過反擊,可衝不出去別忘了對面還有一把天堂之劍,那個帕帕拉爾少女手持長戟站在外面可不是吃素的,單打獨鬥,他們團隊中沒有任何人是對方的對手,二打一也不行。但更多人上去,真當對方戰鬥工匠是傻子麼?
何況真正讓他們感到絕望的,是森林中那個工匠的操控能力他究竟可以控制多少靈活構裝?戰場上二十多臺槍騎兵呼嘯馳騁,那邊森林之中的四臺狩龍人可沒閒著對於暮色的人來說,那才是真正的神槍手,藏匿於暗處的獵兵只要他們稍有疏忽,對方就能精準帶走一個人頭。
這是四十多級的鍊金術大佬在用二十多級的構裝體和他們開玩笑呢?
而更可怕的是對方似乎還有一種禁魔子彈,它在一輪突襲當中打死了他們的首席奶媽,這簡直更是雪上加霜。而在狩龍人顯露出這一手之後,就牽制了暮色公會一方絕大多數鐵衛的注意力,他們不得不小心防範著其他施法者也給偷掉了。
這三方加在一起完全壓制住了暮色公會的行動能力,以至於大貓人乾脆待在森林之中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場戰鬥。它將劍插在地上,靠在一棵樹上,拿出了菸斗。
而高地下方,聖白之石公會的人終於迎來了喘息之機
而那個暮色的大劍士,還有剩下幾個近戰職業者,無論他們再厲害,但還不至於可以作到以一敵十的程度。何況對手還是一個互相磨合,配合默契的團隊。
他們衝入聖白之石公會的陣線中,殺了幾個人,但就再也沒有後續了。
鐵衛士將他們團團圍住,一個打不過不要緊,再多上幾個就是了。然後後排魔導士,元素使的負面法術,控制法術不要錢似地往他們身上丟過去,就算他們等級高,意志抗性高,但只要機率不為零,在這樣的情況下就一定是百分之一百。
那個大劍士只感到自己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遲緩,然後面前的鐵衛們忽然一讓開,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一個魔導士手持法杖站在自己不遠處,向自己伸手一張。
一張粘稠的蛛網從天而降,然後便是一發火球接踵而來,遊俠們開弓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已經擋不開大多數的箭矢了,尖銳的箭簇咬穿了他的甲環,痛飲他的鮮血。
有一些甚至鑽入他鎧甲之間的縫隙,一支箭迎面射來擊中了他的眼睛,他慘叫一聲跪倒下去,再拿不動手中巨劍,只得往地上一撐。這一撐好像耗盡了他最後的力量,讓這位大劍士徹底低下頭去。
而那一刻,他在眾人眼中的形象已與刺蝟無異,身上插滿了長長短短的箭矢,血流如注一手支劍,低頭跪地,宛若一座造型獨特的雕像。
大劍士一倒下,兩個夜鶯與雙劍士也舉起手來,再打下去無非一死而已。但公會之間的戰鬥很少會殺俘虜,在戰鬥結果無法改變的情況下,他們沒必要浪費自己的星輝。
聖白之石的團長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丟下武器,然後將手中戰斧一揮指向高地之上。雖然他們的目的不是要針對暮色斬盡殺絕,但既然已經決定戰鬥,當然要打到一方投降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