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的位置如同忽然塞進了一個怪異的東西，怪異的感覺直襲全身。
他沒有多看沈月姬臉上的惱怒，而是看著那白衣女子似曾相識的一張臉，怯怯弱弱的神情。
“她是？”
他素來溫和平淡無波的嗓音，如今細聽，還能聽出一抹微微的顫音。
這點，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就是前日出府買下來的丫鬟啊。”
鳳九卿的記憶裡，她和顧月沁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如果說小時候遇到過，那麼長大後，人也該換了模樣。
就連京城中，或許偶爾真有撞見的時候，當時的沈月姬前圍後簇擁的架勢，可以說，顧月沁看到過沈月姬，沈月姬，卻鮮少能看到過她。
除了上次沉湖，遠遠一瞥，血肉模糊的她，也看不出是什麼長相。
“奴婢...奴婢告退...”
李盈盈不敢在這裡逗留多久，瘦弱的身軀有著顫抖，她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越過鳳九卿就要走。
卻在她邁過去的那一刻，手腕被男人猛地攥住。
力度緊的讓她蹙起了眉頭，小臉發白，身軀更是顫抖的厲害。
眼前的男人便是鳳國的主宰者。
俊美的五官，無與倫比的溫和氣質，清潤的眉眼看著人時，總會有著三分的暖意。
這樣的一個優秀的世人難及的男人，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不會動心。
就連她李盈盈，也不可意外避免的是，鳳國的皇帝，真的俊美到，天人難以形容的地步。
“沁...”他啟唇，一個沁字吐出來，腦袋卻如被撕裂一般的痛。
驟然鬆手。
李盈盈嚇了一大跳，有了逃跑的機會，頭也不回的張慌離開。
鳳九卿捂著腦袋，臉色白的如同紙面，異常嚇人。
漆黑的眼底有著濃濃的一層血絲，好似鮮血會從眼底崩裂溢位。
他身軀有些踉蹌的往後退了數步，又彷彿站不穩。
沈月姬驚了驚，她以為鳳九卿當著她的面，就算不是當著她的面，親眼再次見到自己曾經的髮妻原封不動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多少會有些反應。
但如今的反應，似乎是過於的大了？
“皇上，你怎麼了？”
顧不上和他置氣李盈盈的事，沈月姬察覺到不對，忙上前扶住他。
男人抬眸向她看來的那一刻，無數的血絲在他的眼底匯聚成一條河，漆黑中裹著血絲，她從那片血河中，看到了被鮮血染紅的自己。
“皇上？”
男人攥著她手腕的力度很緊，比方才攥著李盈盈的時候，又緊了幾分，幾乎用盡了生平所有的力氣。
沈月姬感到了疼痛，本能的想要掙扎。
頃刻間，男人又像是沒了力氣，整個身軀都無力的朝著她栽去。
沈月姬望著栽倒在肩上的男人，眸子閃過愕然。
鳳九卿...這是怎麼了？
她急忙的拉住男人，以至於才沒有讓他栽到地上。
男人彷彿沒有重量的身軀靠在自己的身上，沈月姬還來不及思考，就看到眼前的視線一黯，邱陽那張擔憂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