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神段師,那位留著很長很長白鬍須的老爺爺。不過神段師並不會天天都在那裡說書,需要聽他的書,必須提前定好位置,挺麻煩的。父親,難道你也去過?”看來只能先發制人了。
“……”等她這麼一說完,柳正源反而沉默了,只見他點了點頭,拿起茶杯接著開始喝茶,他知道為什麼玖兒會對八卦神龍劍如此熟悉,為什麼明白皇宮裡的八卦陣,原因全在神段師身上。
“老爺,您怎麼不說話了呀!”王氏在一邊迷迷糊糊,什麼百華堂?什麼神段師。
“玖兒,你有幸能聽到神段師的說書是你的榮幸,全天下,恐怕只有神段師的說書才叫做一絕,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個名副其實的神段師,並且他只在百華堂說書,因為百華堂是先皇在世時經常去過的地方,老夫子這般也是念在舊情。為父幾年前想花重金留下他,但是卻被拒絕了,他說他這輩子再也不想參與皇宮的事,也再不會入宮。”柳正源的神情有些頹敗,他嘆了一口氣,雙目看向正莫名盯著他的柳玖兒。
“父親,那神段師到底是誰呢?”她問。
“這個神段師是先皇的老師,更可以說他是先皇的軍師,從不上朝,卻可以參與朝中的各項事項。先皇駕崩後,他告老還鄉,皇帝囑咐我請老夫子回宮,但是幾年過去,他已習慣了漂泊的日子。”
從父親的話語中,柳玖兒是能感覺一絲不捨的,原來神段師和朝廷還有這麼一段淵源,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是落下,看來父親應該是相信她的話了,因為只要看眼神就能明白,父親已經成服了。
“父親,別想了,神段師現在過得挺好,他在百姓心中有著很重要的位置,他活的很自在,或許我們確實不要去打擾他的這份清閒才是。”柳玖兒說著雙手握住了柳正源的大手,給予了溫暖。
柳正源點了點頭,看向自己女兒的眼睛,是啊!該還給老夫子本身的清閒了,他們還有什麼權利限制他的自由呢!
還有,一向頑皮鬧事的女兒,他的柳玖兒是真的長大了,懂事了啊!
這條路平時都有許多宮女小太監在一旁經過,於今既然沒有一個人,柳浩成在小花園裡找了找,終究收回了視線。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麼,停住腳步,直覺還是不要走的太偏,雖說刺客已經離開了,但是餘黨不能不防。憑他的這點功夫根本就不及刺客的一半。
轉身打算往回走,卻在花園小路的另一邊發現一雙眼睛正看著他,確切地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黃色的衣衫飄飄欲仙,髮髻上沒有任何東西,單單留下幾片牡丹花的花瓣,顯然對方是個女兒家。
柳浩成憋了憋嘴,不用猜都知道她是誰,與對方的視線相融合,柳浩成第一次沒有轉移視線而是靜靜地看著她。她好像沒有受到刺客來襲的干擾,只是今天的她和平時不太一樣,今天她的穿著比平時更加豪華奢侈,從不見她穿過拖尾的紗裙,少了之前的輕便,多了一份難得的小溫柔卻不失一絲可愛。
對方貌似因為穿著不太容易走動,挪了挪裙子又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柳浩成深吸一口氣朝她走了過去。總覺得他是臣,對方是主,臣主這樣見面有些失了體統,畢竟是女子還是大堂公主,他只是皇宮眾官員中剛出茅廬的小生罷了。
“七公主,怎麼一個人在這?”柳浩成雙手握拳恭敬地先打了聲招呼。
而君蟬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直到看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看周圍,還好沒有一個人,柳浩成鬆了一口氣,這丫頭的眼神對他是滿滿的擔心,既是一點掩飾都沒有。
“既然公主沒事,那微臣先行告退了。”絕對不能讓他人見著他們這樣私下見面,而且公主的眼神這般真誠,真誠到他不得不馬上離開。
“浩成哥哥,蟬兒擔心你,好擔心。”
原本踏出去的腳步停在半空中,垂直落下。
“蟬兒聽說慶太傅在宴會上出了事,而你們柳府就在慶府旁邊,蟬兒生怕浩成哥哥你也會受到牽連。”君蟬的聲音越說越小,然後靜默在風裡。
嘆了一口氣,柳浩成轉身,是不習慣身後的女子突然地變得溫柔,與平常的刁蠻任性有著很大的差入,但這話聽得還是暖心,因為君蟬的個性和自家三妹有些像,大大咧咧,突然溫柔起來,要適應還真的有些難度。
“公主,既然是知道了今天宮中有刺客,那還獨自穿著這麼繁瑣的衣服出來……”柳浩成開口,超自然地準備責罵幾句,這丫頭太過於隨性了,穿成這樣就算遇見刺客想逃都無可奈何。卻又覺得自己這般說有些不妥於是轉口接著說道:“謝謝公主擔心,微臣沒有受到任何牽連。”
聽了柳浩成的話,君蟬眨了眨眼睛,自己為什麼穿的如此繁瑣,這還不是因為他,不然她幹嘛把自己打扮的這麼漂亮。還好見他現在的樣子確實是沒有受到影響,心情總歸是放鬆了不少。
“嗯,你沒事就好了。”君蟬點頭,將視線從柳浩成的身上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