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我已經醒了,我要回s市!”
“s市!s市!”
顧繁的聲音拔高許多,透過門板我也能感覺她的憤怒:
“你有沒有考慮過阿姨的感受!她就你這一個兒子!她希望你得到最好的治療!而你掛在安簡身上!
你看看你,你就是一殘廢,陸廳長!警局讓你休假,你就好好的做康復!這樣的你要回去她會要你?
你為什麼不信我,我說了,安簡和靳希言在一起!他們好著呢!”
我環住膝蓋,終於感受到無地自容的心慌。
陸冰殘了不是傷到腦子,怎麼腿也受傷了!
“顧大小姐!知道我為什麼只能拿你當哥們兒?”
我手按在門板上,彷彿能感應到陸冰轟鳴的心跳,他火了,真火了。
“你夠現實,夠特麼冷靜!所以哥們兒,我自己的感情,你滾邊兒玩兒去!”
沉默了有三秒鐘,顧繁呵呵兩聲,又咣噹兩下。
“那好,哥們兒,你當著我的面兒爬回輪椅上,從此我滾我的,你死你的!”
我捏著門把,聽著門外一聲又一聲的咣噹,我捂著嘴,無法想象陸冰一次次跌倒爬起的狼狽樣子。
“陸冰!夠了!
在我面前你狼狽,可你敢這麼回到安簡身邊?我答應你,你腿,我絕不攔你!”
顧繁哭了,那聲音顫得發抖。
我記得,陸冰在重症監護室搶救時,顧繁沒掉一滴眼淚,只對著暴怒,對著我扇巴掌。
她,挺愛陸冰的。
而我,足夠自私,愧疚膽怯只是藉口,終歸我是愛情的勁兒往一處使,留給其他男人的只有薄涼。
我是黑心無情的女表子!
許久,那軲轆滾滾遠去。
我衝勁浴室,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出去見陸冰又如何,告訴他我愛他?告訴他我會陪他一輩子?
這些,我都做不到。
迴廊靜了,我帶著一隻箱子,退了房,直接住到了明天宴會所在的酒店。
簡訊又響了,依然是梧桐。她問我禮服合不合身,還雀躍的說這身是她給我連夜趕製的,就是在埋怨我為什麼選擇黑色。
我回復,因為我喪父啊。
喪父,是我假身份裡的養父在上個月去世,我穿黑色禮服帶黑色禮帽,恰能遮住我後背的傷和半張面。
倉惶的一天一夜過去,慈善拍賣在晚上七點開場。
到了下午我才提起精神去打理晚上的著裝。本以為是保守的連身禮服,可上身才發現自己胸口的布是透著的網紗,翹臀纖腰那截是不透的,下襬是層層垂感輕柔的黑紗。
一邁步,我潔白的腿便透過斜開叉露出來我這不是喪父的孝女,而是黑寡婦!
時間來不及,我只能快速的帶上假髮,鬆垮的盤了髮髻,為自己塗上厚厚的粉底,把杏眼描繪成上挑的細眼,帶上網紗的裝飾小禮帽,鏡子裡的我性感神秘,還好露出鼻尖和下巴,唇膏是咖色也讓我不太出挑。
在嘴裡含了一片變音效卡,我拎著包呈上電梯直達酒店頂層宴會廳。
當我優雅的遞上灰色請柬時,我發現我把自己想得太平淡。
沒有前面那一簇花花綠綠,我一身的黑高挑的個兒,還有自帶的冷酷感讓許多人開始注意到我。
按著請柬座位,我做到了第三排。
距離舞臺不近不遠,視線直對拍賣品展臺,這是個好位,能坐在這邊的,非富即貴。
一股古龍水的味道從我的後頸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