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關雲珠打電話回去,說自己晚上有事需要晚回家時,聽到她失望的嘆氣聲心裡十分不舒服,幾乎想扔下電話拒絕華遠樹的邀請,然後直接回去和關雲珠把這件事談清楚。但是,我一想到小如和悅悅,心馬上就硬了起來,最後說:“媽,我儘快回去,不會太晚了。”
“阿紫,做為女孩,你要知道自己的底線。因為從小媽媽沒在你身邊,所以我不知道你對於這類事情是怎麼處理的,但是女孩有一條必須記住的,那就是自重,儘量早點回家。在結婚以前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女孩的矜持不要忘記。”關雲珠細心的說。
“媽,我知道了。”我真的感受到了有媽和沒媽的區別。
我掛了電話,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然後走了出去,回到華遠樹身邊。他看著我笑了笑說:“和家裡說好了?”
“是啊,要不然老媽會一直等著我回去的。”我說。
“現在像你這樣事無鉅細都向父母說的女孩子不多了,總覺得以前你不是這種乖乖女的性格,現在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大了,總覺得你和以前相比乖巧了很多。”他說。
我淡淡的一笑:“你和以前比也改變了很多,不是嘛。”
他啞口無言,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用寵溺的眼神看著我,我一怔神,他隔著桌子把手伸了過來,用紙在我嘴角擦了擦說:“咖啡沫。”
我臉微微一紅,放下咖啡杯子說:“我上午還有點事,早點走?”
華遠樹點了點頭說:“好的,下班的時候我去公司接你。”
一整天我都在期待與孩子們的見面,許久不見,我幾乎都忘記了小如的樣子。我一直不讓自己去想孩子,因為一想到他們我就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每一次在沈末和孩子之間做出選擇,我真的累了。這一次,我想放棄感情,只要孩子。不管程家有什麼意見,和華遠樹的這個婚,我結定了。
我跟著華遠樹走進華家大門時,心口就像有一頭小鹿一樣亂撞,我緊張,不知所以,手心都是汗。
以華遠樹未婚妻的身份,以孩子們繼母的身份,他們能接受我嗎?
走進華家大門,我才發現這一次與上一次有很大的區別,怎麼說呢,倒不是說家裡的裝修風格什麼的有變化,而是感覺整個房子一下就蕭條起來。原來華家是熱鬧的,生機勃勃的,這一次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過去都有點落寞的樣子。
客廳裡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保姆在陪著兩個孩子玩,秋淑玲不見影子,華遠煙也不見影子。
廚房裡似乎有人在忙活,聽到聲音探出頭來看了一眼,說:“華先生,您回來了,晚餐馬上就好。”
華遠樹點了點頭說:“只是吃一頓便飯,不要太介意,很簡單的。”
我掃了一眼屋子問:“其他人呢?”
華遠樹接過我手裡的包放在臺子上,拉我的手走進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媽帶著遠煙回香港了,現在家裡只有我和孩子們。”
說完,他抬手向兩個小孩子示意了一下說:“小如,悅悅,過來見見見程阿姨。”
他們兩個很安靜,一個在翻著手上的書,一個在地毯上搭積木。聽到華遠樹的話,他們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過來,規規矩矩的站到我面前,認真的板著小臉兒說:“程阿姨好。”
說完,兩個牽著手轉身就走,又回到了那邊玩玩具。
從頭到尾,兩個孩子的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的笑容。我心裡難受得像針扎一樣,真的覺得自己來晚的,來得太晚了。
小如原來也不是特別外向的孩子,但至少她是正常的,會哭會笑,會耍脾氣會鬧人,現在呢?她小小的年紀有著一張大人的臉,在那上面除了規矩和冷靜,什麼也看不到。
悅悅更是沉默,而且瘦弱異常。
華遠樹看到兩個孩子只是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走,皺起了眉,聲音沉了下去:“小如,悅悅,你們怎麼和程阿姨說話呢。”
我忙拉住他說:“小孩子嘛,都認生,別怪他們。”
華遠樹看了我一眼,而我沒看他,看著那兩個小小孤單的身影,他們兩個聽到華遠樹責備的話,連頭都沒抬。
“都是被我慣的。”華遠樹搖了搖頭說,“其實我也知道,孩子沒媽媽不行,但是江薇薇……”
他沒繼續說下去,我猜得出來。江薇薇對這兩個孩子很一般,甚至視他們兩個為眼中刺,對他倆不好,如果不是秋淑玲一直在旁邊看著,我想他們連活到今天的可能都沒有。
“華先生,飯好了,要現在擺上嗎?”阿姨走了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