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秘境出來後便第一時間召來了從前跟在皇帝身邊屁顛屁顛的大內太監,她瞭解這個人,雖然平日裡人不大好,但辦事靠譜,而且也是走狗一條,眼下他的舊主不在了,自己是他唯一的主子,無非是給點肉便能跟著走的東西,也不必有多真情實感。
「傳話下去,說我明日要上早朝宣告大事,這事關皇位,請大家務必莫要來遲,錯過了可就錯失皇位了。」
她說話的語氣嚴肅又正經,讓人大開眼界,眼前的大內太監頓時只敢提著腦袋,大氣不敢出一聲地遵命。
早朝的氣氛頗為詭異,一群心底壓根不認可沈翎的老臣不得不站在那兒,畢竟玉璽和先帝的大部分兵權如數在她手上,若是不聽便是連命都沒了。
沈翎盛裝出席,面色平靜,相比於上次剛殺完人猩紅的眼眶又渾身的戾氣,眼下已經像是活生生的變了一個人了,不過和從前站在那聆聽朝政善解人意的華貴妃不一樣,那是一朵任憑誰看了都想採擷的難尋的嬌花,是這世間最不可觸碰的嬌貴人兒。
但現在不一樣,她是人人該尊敬的尊貴的皇權的擁有者,即便是她來路不明,空有一張豔麗到可以讓人折腰的臉。
只是想要拿捏一個國家,單單靠臉,是最行不通的事。
自上次她和景祀一同出現,大家已經認定了是誰親手殺了皇上,這次早朝,殺人的人卻不在場,只有她一個,難免眾臣更是懶得聽她的。..
「如此大清早的,便讓眾愛卿陪我上早朝,的確是辛苦。」她這話說的並不溫和,反而像是冬日裡的刀子,能扎人的那種。
「可是即便是辛苦也陪了高高在上的皇上這麼多年了,陪你一個無名小卒,的確是辛苦。」
他們像是對沈翎的話終於找到了反駁的地方,一旦撕裂了一道口子就再也止不住輕蔑的心,又有人零零碎碎接了好幾句。
想到前世他們看著人高馬大的景祀便灰溜溜離開的模樣,當真是好笑,一群拜高踩低的人,卻忘了他們畏懼的人也是她的人。
不過她的確不大在意這些。
「今日我來主持早朝,並非是如你們所想的那般可怕,而是有其他的話要說。」沈翎頓了頓,不把話說的那麼明顯,她是必定要賣關子,釣著這些大臣,等到他們耐心耗盡時再說出自己的想法。
然而這些人卻比她想象的還要想要將她撕碎。
「是麼?可是老臣瞧著娘娘作為先帝的妃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已經是大不敬,還妄圖想要登上皇位,今日這麼說,不是為了這件事,又能如何?」
起先帶動大家情緒的大內總管又忍不住再一次抨擊了她,笑得沈翎險些要掉下來眼淚。
「我也的確不知你是如何還有膽子再用這樣的語氣同我說話,是當初先帝的那顆腦袋嚇得你不夠過分嗎?晚上沒少做噩夢吧,你眼底都烏青了,竟還不給自己積攢半點口德。」
她一張嘴說起這些話,很是能夠打擊到人心底的痛處,單單是幾個字,便能戳到對方的心口上,讓人喘不上來氣,況且是如此明白的話。
她境界不高,但是手腕厲害,來這早朝之前早就想到了應對之策,無論這些人是要做些什麼,都不會打斷他原有的計劃。
「娘娘要說什麼還是儘早說,不必如此拿我們這些人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