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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三江之畔群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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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今夜,金陵城東面恆王大軍所在的三江口駐地,卻是異常熱鬧。眼見二十萬大軍合圍金陵之勢已是板上釘釘,大功即將告成,軍營中上至將領、下至軍士,一個個皆是摩拳擦掌,興奮無比。

此時駐地當中的一處偏帳之內,正擺著一桌簡易的酒宴,由恆王麾下“十二天王”之首、有著“垂天將星”之稱的古鎮海坐在主位。旁邊則是身穿鶴氅、手搖羽扇的“逃虛散人”言思道,此時正好整以暇地噴出一口旱菸,朝客座上的兩人笑道:“我之所謀,何止區區武林,乃是整個江山社稷也!對此兩位今夜已經親眼見證我二十萬大軍之勢,自是無需多言,是也不是?至於江山易主之後的這武林盟主之位……嘿嘿,神火教的勢力再大、公孫莫鳴的武功再高,到底只是西域幫派,只能做一時之用,難以長期駕馭中原群雄。所以只要兩位願意,今夜我便可當著恆王麾下古帥的面許下承諾,事成之後,整個中原武林便由峨眉劍派接掌!”

只見對面客座席上的兩人,正是當今峨眉劍派掌門人朱若愚和副掌門風若喪。聽到言思道這話,朱若愚只是“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由風若喪介面說道:“一分耕耘,方有一分收穫,世上豈有不勞而獲之理?我峨眉劍派不過中原武林一介草莽,哪配染指什麼天下大勢?只怕是幫不上什麼忙,更不敢痴心妄想。”

言思道頓時一笑,說道:“風副掌門言重了,既然話已至此,我也不妨明言。要論行軍打仗、攻城略地之事,本非峨眉劍派諸君之所擅長,自不敢以此勞煩。只是金陵城中的當今朝廷雖已註定敗亡,其實卻還有一冒險之側,那便是派出高手行刺,伺機謀害恆王性命,從而令我軍群龍無首、不戰而潰。對此恆王身側如今雖有公孫莫鳴日夜守護,但這小子實在太過蠢笨,面對尋常刺客倒也罷了,倘若前來行刺之人竟是先競月,嘿嘿,只怕是難以應付。”

說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旱菸,徑直迎向朱若愚的目光,正色說道:“所以今夜若是能請到‘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四、手持天下第一神兵‘定海劍’的朱掌門留在軍中做客,與公孫莫鳴一同照看恆王安危,自然便萬無一失了,是也不是?除此之外,我方也再無其它瑣事要來勞煩峨眉劍派諸君。”

這話一出,朱若愚和風若喪立刻交換了一個眼色,顯然已有些心動。當下依然是由風若喪回答說道:“先競月這小子飛揚跋扈、目中無人,若是他當真敢來,用不著公孫教主出手,僅憑掌門師兄一人一劍,便可令他有來無回!只不過——”

言思道心知他要提什麼條件,卻明知故問道:“只不過什麼?”風若喪頓時面露難色,裝模作樣地沉吟半晌,這才說道:“峨眉劍派上下能夠替恆王效力,原是榮幸之至,只不過眼下我等心中卻還有些許顧慮,恐怕難以殫精竭慮。若是流金尊者……錯了錯了,若是這位逃虛散人肯高抬貴手,將宜賓城外郭家莊眾人和武林中臭名昭著的‘割喉人’交由我等處置,那麼峨眉劍派上下定然心無旁騖,一心一意替恆王效力!”

卻見言思道哈哈一笑,搖頭說道:“風副掌門只怕還說漏了幾個人,以‘地藏菩薩’為首的‘太湖群鬼’三百一十六人,算來也是知情之人,是否也要我將他們盡數擒回,交由峨眉劍派處置?”

聽到這話,朱若愚和風若喪二人都是臉色一變,面面相覷半晌,正要開口再談,不料此時卻有一名軍士小跑入賬,向言思道低聲稟告道:“營外有一對少年男女來訪,點名要讓軍師親自前往江邊一敘。弟兄們本想將他們擒下送到賬前,誰知那一男一女卻邪門得緊,這個……這個……反正甚是詭異,絕非什麼善男信女!弟兄們不敢輕舉妄動,只得由我前來稟告,還請軍師定奪。”

言思道不禁眉頭微皺,喃喃說道:“一對少年男女……一男一女……莫非是……”他沉思良久,突然雙眉一揚,拍案說道:“妙極!妙極!我這便過去!”話還沒說完,他人已離席跳起,轉身便要離帳而去。朱若愚見他居然為了兩個來歷不明的少年男女,要將自己這個峨眉劍派掌門人、未來的中原武林盟主晾在此間,直氣得滿臉鐵青,重重地冷哼一聲。一旁的風若喪更是開口說道:“還請逃虛散人留步,我等似乎還未商議妥當,閣下說走便走,未免有些失禮。”

言思道這才想起還有峨眉劍派的正副掌門在場,不禁苦笑一聲,正色說道:“還有什麼好商議的?若非抓住了你們峨眉劍派的把柄,我又怎會放心叫你們辦事,甚至將恆王的安危交到你們手中?你卻要我將手裡的把柄盡數歸還,豈非可笑至極?再說了,你們若能辦好差事,那以後用得著你們峨眉劍派的地方自然不少,我又何必自毀爪牙,將你們的把柄公諸於世,教爾等身敗名裂?如此淺顯的道理,風副掌門不懂,難道朱掌門也不懂?怎麼,還不樂意了是麼?那也無妨,我這便請古帥下令,讓此間二十萬將士把你峨眉劍派如何用‘赤嬰蠱’在‘太湖講武’之上謀害中原武林的計劃一五一十散播出去,再叫宜賓郭家莊的六十三號人、‘太湖群鬼’三百一十六人和那‘割喉人’同時出來指正,不知兩位掌門以為如何?”

說完這一通話,言思道便再不理會帳中的朱若愚和風若喪二人,孤身離開營帳,一路穿過三軍駐地往北面的江邊而去,約莫過了一頓飯的工夫,便已抵達三江口的長江碼頭。只見昏黃的燈火映照之下,碼頭處一個女童背對著自己臨江而坐,烏黑的長髮和一襲青衫隨夜風飄揚,不遠處還有個十四五歲的男童負手而立。言思道見自己所料不差,頓時喜出望外,顧不得附近軍士上前迎接,立刻朗聲笑道:“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來思,楊柳依依——不知青田傳人大駕光臨,在下未能及時出迎,實在罪該萬死!”

話音落處,江畔那女童已緩緩回頭,用一雙玄黑色的眼睛遙遙打量言思道,正是當日在囚天村石洞中代表青田先生與言思道、得一子二人對弈的那位星兒姑娘。眼見故人來訪,言思道揮手打發掉四下軍士,獨自上前招呼,這才認出不遠處那個負手而立的男童,不禁笑道:“我記得這位老弟,當日是在囚天村祠堂裡扮作一個採藥童子,還曾與我對話半句,是也不是?我當時便曾說過,將來的天下定有你的一席之地,今日再見,果然氣宇軒昂、不同凡響!敢問老弟如何稱呼?”

不料那男童深知此人之可怕,一時竟不敢開口作答,只是微一行禮,便急忙退避到遠處,只留星兒與言思道在江畔碼頭獨處。言思道討了個沒趣,只得點燃一鍋旱菸,吞吐著煙霧向星兒笑道:“星兒姑娘此番前來,莫不是青田先生得知我在江浙地界大破倭寇之舉,所以特意派愛徒前來嘉獎於我?嘿嘿,剿滅倭寇舉手之勞,原是不足掛齒!”他見星兒並不作答,又補充說道:“除此之外,我還當真想不出有什麼其它理由,竟能讓堂堂青田傳人親自走這一趟。”

面對言思道的嬉皮笑臉,星兒始終面無表情,終於用平靜的聲音緩緩說道:“好教先生知曉,老師已於上個月辭世了。”

這話一出,言思道頓時愕然當場,竟不知應當說些什麼,只得收起臉上的嬉笑。只聽星兒繼續說道:“在小女子面前,逃虛先生大可不必裝瘋賣傻。想必先生早已猜到,小女子此番前來,便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而這也是老師生前的意思。”

言思道不敢造次,當即一揖到底,恭聲謙遜道:“承蒙青田先生垂青,在下何德何能,實在受之有愧。”星兒卻不受他這一禮,當即起身避開,緩緩說道:“上天既然安排先生與鬼谷傳人並存於當世,兩位之間的這場對決便已是命中註定、在所難免,即便是老師也無力阻止,只是卻苦了這天底下的芸芸眾生。而今先生的大軍兵臨城下,難免要與金陵城裡那位鬼谷傳人一決生死,小女子選擇相助於先生,不過是想盡早結束這場浩劫,從而將人世間的傷亡降到最低,這亦是老師一直以來的思量。”

言思道急忙回答道:“正是!比起那個瘋瘋癲癲的小道士,在下行事還算有些分寸。”卻見星兒緩緩搖頭,平靜地說道:“先生想多了,兩位的言行舉止,只怕未必有什麼高下之分。只不過當日囚天村那一局棋,原本便是先生贏了,小女子選擇相助於先生,不過是兌現老師的承諾罷了。”

言思道只得尷笑兩聲,附和說道:“是是是,無論如何,在下能得青田傳人相助,此戰更是十拿九穩、必勝無疑,再無任何變數可言。”只見星兒再次搖頭,淡淡地說道:“鬼谷入世,意略縱橫;日月逆行,江海倒灌。縱是老師在世,遇上鬼谷傳人,也不敢輕言勝敗,更無百分百的把握,還望先生好自為之,切莫掉以輕心。”說完這話,她已招呼起同行那男童一路沿江畔而行,顯是準備就此離去。

言思道急忙恭送,口中則自言自語般地說道:“那小道士的本事確是天下無雙,只可惜我苦心經營數年之佈局既成,種因得果,一切已是定數。莫說鬼谷傳人,即便是昔日的鬼谷子本人起死回生,抑或子牙、子房降世,臥龍、青田親臨,也無力迴天,不可逆也。相比起來,我真正擔心的變數卻是另一個人……嗯,他若是發起狠來,只怕合神火教教主和峨眉劍派掌門這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夠製得住他。所以為了應付此人,我還特意請來了一位前輩高人,名字裡湊巧也有一個‘青’字,而且與令師青田先生乃是一文一武、並立於當世。不知星兒姑娘可有興趣見一見這位前輩高人?”

說到這裡,言思道抬眼一看,才發現星兒和同來的那名男童早已去得遠了,全然沒聽見自己的詢問。他只得苦笑一聲,將旱菸杆塞進嘴裡一吸,才發現一鍋旱菸早已燃盡,急忙伸手去取腰間的菸袋,不料竟摸了個空;再仔細搜尋全身上下,依然沒能找到自己的菸袋。

一時間言思道猛然醒悟過來,不禁哈哈一笑,衝著江畔夜空揚聲問道:“青竹老哥既已到了,何不現身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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